最后谢俞突然站起来,做了一件十分符合他闻风丧胆人设的事情,他撩起袖子,指指贺朝说:“滚出来。”
八班全体抖了三抖。
上课铃正好响了,姜主任来找老唐,跟老唐一块儿走出来,远远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这两个人扭成一团:“你们俩干什么呢?抱在一起干什么?”
姜主任嗓门穿越了整个走廊,尤其是‘抱在一起’这个暧昧的字眼,从一班到八班靠窗户的同学不约而同探头往走廊上看。
谢俞手还揪着贺朝衣领,贺朝一只手轻轻搭在谢俞腰上。
所有人:“……”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语文。
唐森上完课,合上课本叮嘱:“这周周末作业就这些,别一放假就都玩疯了啊……周末住宿生都回家吗?准备留校的过来我这边报备一下。”
谢俞整节课都趴在桌上睡觉,贺朝不甘寂寞地用笔戳戳同桌肩膀:“你周末回家吗?还生气呢。”
“我忍着不揍你,你别自己找上门。”谢俞侧头看他。
贺朝又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谢俞说,“我妈生日,周末我肯定得回去。”
第三十四章
顾雪岚生日就在后天。
谢俞不回去住倒也不是因为心理承受不行, 他就是舍不得宿舍床底下那整整一箱子的学习资料。
贺朝听完“哦”了一声, 然后没头没脑地来了句:“生日快乐。”
“……”
贺朝明显还想说什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话才开了个头,被杀手无情打断。
“行了,可以了, 谢谢你。”谢俞对着贺朝做了个五指收拢的动作,“收。”
“你这个动作,跟沈捷给我发的表情包好像。”贺朝学了一下, 又把手指撒开, “放。”
谢俞:“……”放你个头啊。
唐森刚才布置的语文作业贺朝压根不知道是什么。
他又坐在座位上浪了一会儿,然后拍拍前座同学的肩, 把那位同学的作业记录本借过来抄了一遍。
前座同学十分不解,全班都知道贺朝基本上不做作业, 于是大着胆子问:“你要做作业吗?”
贺朝边抄边说:“万一呢。说不准,看缘分吧, 说不定哪门作业看着觉得特别顺眼,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
那位同学估计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一本正经的“作业随缘论”,叹为观止。
贺朝抄了两份, 把记录本还给前座, 又把其中一份拍在谢俞桌上:“拿着,万一奇迹出现呢。”
谢俞低头看了眼纸上认都认不出来的狗屎字,心说看都看不明白,奇迹会出现就有鬼了。
他把纸叠起来,一时找不到地方扔, 随手塞在衣兜里,就听贺朝又问:“你生日什么时候?”
谢俞把脸转回去,实在是看着他心烦,刚才走廊上的y-in影仍挥之不去。一排窗口,整整齐齐探出来一排脑袋,目瞪口呆表情微妙地看着他们。
万达甚至还遮住了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他长这么大没跟谁传过奇奇怪怪的绯闻,碰到贺朝以后发现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周末留校的同学,严格遵守住宿生守则。”唐森找了张椅子坐下,看起来是要跟他们聊到放学,“我们要相信科学,上周周末宿舍楼的事我差点忘了万达你别低着头,真是看不出来你们那么有想法。”
秋后算帐。
他们班唐老师反s,he弧特别长。
有时候以为他是真的不计较,结果等他们放松警惕,感觉一切已经过去,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时候,突然被老唐抓走训话:“哎,你们上个月”
“说一下会死啊,”贺朝侧着头看谢俞,也往下俯身,跟他在同一水平线上,伸手想碰他头发,“你什么时候生日?”
谢俞说:“会死。”
贺朝没继续执着这个问题,没几分钟,话题从生日日期变成了“你几几年的?肯定比我小。”
谢俞现在对这个“小”字特别敏感,比如“小朋友”。
于是谢俞坐起身,脸色不太好,反问:“怎么就小?哪儿他妈小了?”
结果两人对比了出生年份,贺朝比他大了一岁。
“叫哥,”贺朝笑着说,“说了你小你还不信。”
谢俞总感觉贺朝在给他下套。
贺朝翘着腿往后靠,身下椅子前脚翘起来,姿态懒散,重心移到后面,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晃。
贺朝抬头往前看,目光穿过前排同学的后脑勺,直直地落在黑板上,黑板上是几行字迹端正的板书,耳边唐森念经的声音突然离他越来越远。
半响,谢俞听到贺朝轻描淡写地说:“你肯定比我小啊,我初三重读了。”
谢俞第一反应是:难怪贺朝这种成绩上高中还没人说他作弊。
当年谢俞弊神的名号传遍全年级,贺朝却屁事没有。
原来是重读。
重读就说得通了,一个成绩贼差的学渣,重读加上狗屎运,这才摸到了高校的尾巴。
谢俞看着贺朝那副散漫的样子,手里捏着笔,几根手指捏着它转圈。
贺朝桌上还摊着那张十分数学卷,订正倒是订正了,只是大概抄两行就走一会儿神,而且字迹凌乱,看起来乱七八糟。
谢俞有点好奇:“你重读了几年?”
“”贺朝说,“一年,怎么了。”
谢俞:“没什么,我以为你这样的起码三年起步。”
贺朝觉得这话听着不是很舒服:“我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