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见一个和尚倚着门框含笑。
那和尚身着松松垮垮破旧僧袍,手中执一朵白菊花,拈花微笑。远山眉淡淡,连眼珠子都是淡淡的琥珀色,浑身佛家慈宁的晕光。
不闻若不说话,便是一尊看破红尘的佛;他要一开口,就只是个剃了头的受。
瞎了越茗的狗眼!
“不闻,能不能不要装逼?”越茗上前了不闻的头,“嘿,小脑袋还剃得挺亮堂的,是不是偷了庙里的香油抹了?”
不闻轻笑,在越茗的腰间了两下:“还是这么瘦,盈手可握小蛮腰,不知惜福养生。”
越茗捂腮:“嘶……酸!不闻,我不习惯,你现在说话都和参禅一样,香油喝多了吧。”
不闻仰角四十五度望天:“一入佛门深似海,从此风骚是路人。”
风撩起他的袍,轻抚他的光头,明媚而忧伤。
骚味四溢。
越茗想吐!
后院菊花灿如夕阳,越茗小躺椅一摇,盖了一条毯子眯眼。
不闻拉过来一张凳子,在旁边剥毛豆,青苔点苍,斜晖脉脉,将他的光头照得像白花花剥了壳的**蛋。
“不闻,我最近看上一个人。”越茗说。
不闻哼了一声,表示在听,半寸长的手指甲掐进毛豆中,轻轻一翻就把里面的豆子给挤出来,落在盘里,敲出一声闷响。
“是个屠夫,人挺实在的,就是脾气倔了点,我到现在还没把他吃下来。”
不闻诧异,抬头看越茗的眼神都变了:“没吃下来?!”
以前的京城双受之一,现在的京城绝受,居然,居然连个屠夫也没搞定?!
不闻再次望天,在漂浮的云朵间流连,寻找寂寞的踪影。
“缘皆因果,你自己看着办吧。”不闻继续剥毛豆,应越茗要求,他要做一桌素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不闻没出家的时候,也是一个吃货,不过他比越茗升级了,越茗只会吃,不闻不止会吃还会做,他做的素斋名动京城。
他能把豆腐做出猴脑的味道来,把茄子做出鹿的味道,能把地里掐来的一棵小韭菜做成红烧!
有人把他做的素**(其实就是块豆腐)往朱雀大街上一丢,全城的狗都奔过来抢,争得你死我活,最后竟然同类相残。
有人写诗记述当时的情况惨烈——野战格斗死,狗血遍地撒!
当时越茗听后,拍手称赞:“好诗,好诗,好个‘狗血遍地撒’!”
当然,不闻远不止这么点本事。
他深谙要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的胃的道理,所以虽然他的容貌并没有越茗出众,但是因为一手好厨艺,也能和越茗比肩。
更何况他骚。
“不闻,你做和尚也做了快一年了,和我一起回京城吧。以前的日子多么fēng_liú逍遥,和你现在过的日子判若云泥,你就真的甘心在这小破庙里像个缩头王八似的憋着?!不说别的,这庙里连个齐整的男人都没有,唯一长得顺眼点的就是那个四仰八叉躺在庙门口的小悦,他现在还发福了……
京城里多少公子哥儿都伸长了脖子等你回去呢,到时候你来个‘王子归来’,那场面肯定是锣鼓喧天,鞭齐鸣,人山人海,气势如虹!”越茗随手摘下手边的一朵菊花,开始瞎掰。
不闻抬头,轻薄的脸皮透着古瓷般的幽光:“阿弥陀佛,贫僧已入空门,一心礼佛,佛祖头上的小卷毛早已如一脚窝心脚,正正中中地切中了我的萌点。”
越茗笑:“哟,是佛祖头上的小卷毛还是弘灯法师头上的小卷毛切中了你的萌点?!”
弘灯法师,年二十三,原伽蓝寺副主持,先已飞奔于去天竺取经的路上,不知生死。
不闻对他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