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娘自从那日对肖语指桑骂槐之后,便不再来老爹家串门,大壮也被她勒令,不许再接近肖语半步。
这一日肖语完成手里的活计,拿起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又一只靠垫,左右端详了半天,眼里露出满意之色。
针脚细密,图案新颖,比上一只做工好了许多。
最难得的是,这一次有了经验,把颜色搭配的恰到好处,艳丽而不俗气,让人看第一眼就能产生视觉上的冲击,绝对能有把人的占有欲勾唤出来的效果。
什么事都是一回生两回熟,肖语越做越有心得,不知不觉,脑中已成型大量图案,只待大壮的推销能够成功,卖出钱来好获得原始资本积累,再投资做下一轮的活。
肖语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天,扯过拆下来的衣襟改装成包袱皮,严丝合缝把它包紧,夹在腋下出门猫到墙学了几声猫叫。不一刻,大壮由墙那头探过头来,肖语递上包袱,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大壮连连点头退了回去。
剩下来的时间,只等大壮由城里带回来的消息,成功抑或失败,就在此孤注一掷的一举!
肖语心里不无忐忑,那一天听了大壮的一番话,她回来后认真想了一宿。大壮的话不无道理,有钱人家的这类东西都是自消自产,如果自己做不出新颖又吸引人的东西来,那么本没有销路。
卖不出去,就等于毁了唯一一次机会,以后再想要干点什么,是彻底难上加难了。
肖语心里清楚,就老爹家目前这一穷二白的境况,把自己这几件尚算拿的出手的衣服用完之后,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拿出来作为启动资金了。
低头看着被掏光棉花的第一只靠垫的皮,心里泛着隐隐的心疼。都怪她欠缺考虑,盲目地自以为是,以为只要是来自现代的东西,就会无偿地被人们欣赏和追捧,然后人家就争着抢着把大把大把的银子送到自己手里来。
多么天真幼稚的想法,难道古人就没有智慧吗?想拿一些半新不旧的布料,做一件自以为比较新颖的东西,就要人家掏银子给你。呵,肖语自嘲而笑,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人家只是文明比你落后了几个朝代,并不是个个都是白痴!
若不是大壮一语点醒,她还不知道要错出多远。
唉!可惜了自己一件好好的衣衫。
坐卧不宁地熬到傍晚,终于盼到大壮的身影。
老远冲大壮招了招手,肖语做贼心虚般的探头看看大壮家的门口,大壮娘已不见了踪影。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之前大壮娘还在门口转来转去,等大壮回来吃晚饭,这时不知啥事拽她离开了这里。
大壮闪身快速走进肖语家大门,手按住怦怦跳的口和肖语两人相视而笑。肖语轻捶他一下,反身以极快的速度合上大门。
两人都有一种贼头贼脑的感觉,谁也不敢言语,只在心内苦笑。然后默默一前一后迅速朝屋里走去。
走在大壮身后,怪异的感觉让肖语忍不住嘴角抽动,这付场景,怎么那么象一对奸夫□暗通曲款,背着家人偷情的那一幕?
老爹听到动静,咳嗽一声迎出来,把大壮让进东屋炕上坐下。
肖语倒了碗水端在他面前,大壮也不答话,端起碗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
“姐,再给我一碗。”大壮喝的意犹未尽,递过空碗对肖语说道。
这孩子大概累坏了,肖语看的直泛心疼。一下午从家到城里来回跑了一遭,刨去办事的时间,恐怕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赶路上了。听老爹说,进一次城,腿脚麻利之人来回赶路的时间也得需要半日功夫。
“姐······”大壮喝下第二碗水,终于有了说话的神。
“不要着急,歇口气再说。”肖语急忙打断他,细心地递过帕子要他擦净嘴角的水迹。
看他满面春风面带喜色,不用问也知道他带回来的一定是好消息。
大壮听话地打住话头,不再言语,但是手却没闲着,由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钱袋,哗啦一声放在炕上。
大大小小的碎银从敞开的钱袋嘴里拥拥挤挤滚出来,白花花的,在傍晚暗昏的光线下,很是刺目。
肖语心口陡然一紧,一颗心猛然跳至极致。
有些不敢置信,又几疑是在梦中。虽然曾无数次幻想过事成后看到银子的感觉,但真正白花花的满口袋银子突然摆在眼前,她还是产生一种措手不及的怦然心动。就好像一个贫瘠之人,突然眼前天降横财,有一种手足无措又不敢置信的梦幻心态。此时,她只觉那颗心极尽全力在腔努力蹦达着,几乎要破而出。
“姐,成了,真的成了······”大壮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这是知守夫人预付的订金,一百两银子,你点一下。”
“怎······怎么回事?”老爹满脑子疑问,但仍掩不住激动。这是他平生仅见的,唯一一次众多银子摆放眼前的场景。
白花花的银子,炫得人神迷心跳。颤巍巍拿起炕上的一块碎银,一双昏花老眼盛放出易于平常的夺目光彩,抖着手把碎银捧向嘴边,捏起细纤的一角,用牙尖锐利地去嗑。嗯,口感很好,软硬适度,应该像是那些有钱人常说的,真金真银的那种感觉。老爹心满意足的闭着眼回味,嗯,这些钱即使不是自己所拥有,能看一眼这堆小小的银山,今生也死而无憾矣!
肖语忍不住笑起来,“爹······”大壮也笑,“老爹······”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