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婢虽然不懂,你为何要拒绝皇上要求的侍寝,但是奴婢绝对不允许小主做这些让主上不高兴的事。”慢慢把叶如颜扶进澡池,沈姑姑显然是做好了心的准备,各色的干花被一一从一个暗青色的包袱里拿出来,各种幽香顿时弥漫了大殿的各个角落,却并不然人觉得香味杂乱。干花被散尽水里,伴着热气蒸腾袅袅,慢慢汇聚成了一缕十分清新异常的香味,缠缠绵绵,让人闻之欲醉。叶如颜斜靠着木盆坐在水里,眼底一片空洞与茫然,任凭沈姑姑在她身上细细打扮,一言不发。
“奴婢不知道小主心里想什么,但请小主遵守与主上的约定。”沈姑姑手上的力道非常柔和,但是尽管躺在热水里,叶如颜还是觉得她的手扫过的地方生出刺骨的寒意。骤然从水里走出来,她狠狠拽下边上长长的毛巾把自己身上擦干,然后披上衣服坐在桌边并不言语。
夜色渐渐降临,掌灯地太监已经把殿四处都点缀得亮亮堂堂,慢慢悠悠的轿在一些人复杂的目光中停在在长乐的门口。
“请叶答应上轿。”尖锐的嗓子叫了起来,叶如颜的身子徒然间一震,纤指紧紧握着桌子边缘似是不肯放手,沈姑姑见状刚忙拿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跑出去,赔笑着交到为首的太监手上,看着那个公公满意地收起了荷包以及自己原本一脸不屑的神色,沈姑姑才轻吁一口气,走进内殿死死看着叶如颜:“请小主上轿吧。”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她就那样坐在那,不悲不喜不言不语,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小主。”沈姑姑不时小心提醒着,“不宜让公公等太久。”
“够了!”叶如颜一脸怒气地站起身来,这是沈姑姑第一次看见她表现出来喜怒,不禁愣住了,再抬眼的时候,那抹身影已进出了内殿,飘飘然走进了那顶青灰色的小轿,可以看得出她的脚步并不稳,走到轿门的时候甚至扶了一下轿子,才没有让自己的身子摔倒。轿子晃晃悠悠地被抬走,留下一脸疑惑的沈姑姑,“所有进的女子莫不以皇上的宠幸为骄傲,自己的主子真的是疯了。”
“请叶答应脱下衣服和鞋子,换上这件纱衣进去。”轿子抬到清乾门口,两个小太监利索的铺着红色软软的长毯,一直延伸到清乾里面。叶如颜依言在外殿卸下自己所有的包装,仅仅披着一件薄纱便踩上了毛毯,一步步走上了未知的命运。
夜还没有入的很深,各个殿里面已经燃起了炊烟,若不是红墙金瓦的映衬,真的有几分普通百姓平凡生活的味道。叶如颜裹紧薄纱站在窗前,清乾的装饰无不奢华,很多几乎没有机会见到的奇珍异宝都被摆在显眼的位置,而她却背对着这些荣华富贵,让寂寞融进深深的夜色里。
清风吹动墨色初干的秀发,吹起一身香气飘散在殿里,一抹背影寂寥却媚惑地站在窗前,香升起的袅袅细烟断了又续,不断盘旋在她的身边,似有若无的,难以握住。芜城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感觉到怀中的佳人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他轻笑:“爱妃别怕,是朕,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呢?”
“臣妾没有。”用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她匆匆走到龙床边上的纱帐旁,尽量把自己的身姿隐在纱帐后面,不想让芜城看到。
“你是在害怕朕吗?呵呵,朕没有见过你这么害怕的。”他的笑容更深,却是洋溢着温暖,俊秀的脸上早已收起了帝王的威严,眼前灯下,完全是一个翩翩如玉的佳公子,温文尔雅,浅笑安然,“别怕,朕不会吃了你的。”
叶如颜依旧躲在纱帐后面,玉指紧紧握着帐子,拧出一道道波折的印子。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可以看见她的挣扎。
他爽朗地一笑,慢慢在桌前坐定,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是很奇怪朕为何要点你侍寝吧?朕不过是怕宁瑶太过出风头,招来祸患而已。你既然肯为她出来顶撞锦贵嫔,怎么不肯为她挡了这风头呢?”
“皇上既然这么说,那就请皇上安寝吧,臣妾坐到天明便可。”她从纱帐后移出脸来,不是芜城想像中的瑟瑟发抖充满惊惧的表情,而是一脸的淡漠,空洞的眼神并不看他,只是注视着地面,不带丝毫感情。
看到她的表情,芜城突然觉得有一种被耍的表情,心下有点微怒:“看来你不是害怕朕。哼,难道你是不想侍寝?”
“是,臣妾不想侍寝。”清冷的声音传来,叶如颜依旧看着地面,声音里却透露着坚定和执着。
“抬头看着朕,你再说一次。”
是那一双如此相像的眼睛,放佛看见那双自己此生不忘的眼睛不屑地看着自己,他看见叶如颜一字一句坚定地说:“臣妾不想侍寝。”
芜城大步走到她身边,狠狠扼住她的下巴,把她从纱帐后面拉出来推到在地上,他的眼里是愤怒,是气急,还有一丝受伤。若不是看着这双那么像她的眼睛,他恨不能立刻把她杀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这样不屑他的骄傲,从来都是别人媚笑着迎合他,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那些作为人质的屈辱岁月。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朕宽衣侍寝。”
“不。”嘴角漫出了血渍,她趴在地上,丝毫不输她的骄傲。
“来人,把这贱人给朕打入牢中,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去见她,也不许给她食物!”罩着蜡烛的红色灯饰被芜城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