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自清晨起,就陷入一片忙乱,圣旨不让泄露一丝消息,张长卿自是依着圣旨行事。直到婚期前夕,他才吩咐管家让仆人连夜装扮尚书府,嫁妆都是皇提早准备好的,婚期前三天从里乘着夜色运入府中,实为充足。下人们虽有好奇,却也被皇帝的一纸赏赐圣旨挡住了口。他和夫人尽了为人父母的心意,要做的紧紧是让女儿从尚书府风风光光出嫁。
婚礼前夕下人们才开始忙着装点尚书府,大家初时接到指示,惊诧万分,他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府中小姐要出嫁,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夜间点着灯笼,烧着火堆,全府下人都不得休息,忙忙乱乱,幸好在天亮前准备妥当。
下人们收拾好时,亦是新娘子早起梳妆打扮的时辰。飞虹陪在锦涵身边,下人们先伺候锦涵净了面,由族中老妇人绞面。锦涵坐在镜前,满头青丝披落,由着张夫人亲自给她梳了三下,接着由亲族中年龄最长的的老妇人接着梳三下,一表母女情深,二意福寿绵长。
待张夫人离去后,中来的嬷嬷亲自服侍锦涵。梳成吉祥如意发髻,簪御赐孔雀垂露发簪,着广袖腾云飞鸾王妃喜服,这些物件皆为中织造坊所制。锦涵打扮好,望向镜中,不由得有些震楞,这是她吗?她简直无法相信,直至今早起床,她都仿若还在梦中。等到一个月时,她以为终于可以见到他了,谁知那日中传来消息,归期延后半个月,期望后的失望,真真让人难熬,若不是每日有飞虹陪着,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些日子。
她确如燕王走时承诺的吃胖了一些,肚子也微微隆起,幸好衣物遮蔽,旁人瞧不出蛛丝马迹,昨日知道燕王回,她喜悦了好久,婚礼之期总算是在盼望中到了。
正在遐想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小姐准备好了吗?迎亲队伍已经到了,燕王殿下正在大厅等着。”
锦涵思绪霎时拉回,激动间站了起来,看向飞虹高兴道:“他来了,他来了!”
飞虹赶紧嘱咐她:“别激动,当心肚子里孩子,再有,你别提前露出破绽,圣旨上交待得清楚。待会儿盖上盖头,切不可出声。”
锦涵闻言,心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对身边嬷嬷说:“给我盖上盖头吧。”
火红的盖头瞬间掩住了锦涵容颜,飞虹这才感到了热闹下的一丝落寞,短短一个月,两人就要分开,不由走近锦涵,扶着她的肩不舍道:“锦涵,一会儿我不能送你出府,只能呆在闺房。以后你出府方便了,定要来尚书府看我和爹娘,我真舍不得让你这么快就嫁出去。”说着眼圈开始发红。
锦涵起身紧紧握住了飞虹的手,刚想安慰她,门外又传来了催促声,只得匆匆说:“我们以后还能再见。”身边嬷嬷就扶着锦涵往门外走去,门外站着尚书府的老妈子,还有伺候锦涵的四个丫鬟,随后跟上。
飞虹站在窗前,默默望着锦涵离去,直至身影消失。
锦涵来到大厅,在身边丫鬟服侍下,跪别尚书夫妇,虽然相处日短,几人亦是有了感情,张夫人看着锦涵,想到来日飞虹出嫁,自己疼了多年的女儿霎时属于别人,心中感伤,眼中有了泪意,锦涵拜完后,张夫人擦擦眼角赶忙起身,过去将她扶起来,悲喜交集嘱咐道:“以后到了王府,好好服侍王爷,王府不比家里,不可骄纵。”
张尚书,面向燕王,说:“老臣教女无方,若是小女到了王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王爷您多多担待,看在老臣面上让她能有个改正的机会。”
燕王静静看着他们母女情深,父女意重,感慨良多,可是为着锦涵,只能委屈这位张姑娘了,于是承诺:“张尚书不要多礼,今日过后你我即为翁婿,日后王妃在府中荣华富贵,您尽可放心。”
典礼之人看时辰差不多了,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到,新人起身!”
丫鬟将迎亲红丝绸一端放到燕王手中,另一端放在锦涵手中。接过红绸的瞬间锦涵露出了白皙的手,及碗间的暖玉镯,可惜燕王接过红绸,自始至终都未细细看新娘子,反而转身向外,错过了这一幕。
锦涵手中牵着红绸,在丫鬟搀扶下坐进了花轿。
尚书府门前几声响,燕王骑着马向燕王府行去。先是迎亲仪仗,后是送亲的队伍,接着一抬抬嫁妆从尚书府抬出。围观的人不时发出惊叹,“快看快看,真不愧是尚书府,嫁个女儿多隆重啊。”
人群中有人话道:“听说尚书府就这么一个千金,摆这么大的排场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依我看,她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茶馆中临窗观望的人对周围的人道。
“怎么,这位仁兄,一方是燕王,一方是尚书府,她的好日子不明摆着吗。你若不晓得内情,切不可乱说。”其他人反驳道
此人不服,说出了自己的缘由:“你们没看见那燕王神色吗,谁家娶亲不是喜笑颜开的,就他寒着一张脸,我看他不怎么喜欢这新娘子,你们说这新娘子能好过吗?”
周围人群爆出一阵笑声,有人接过话茬儿:“我看你就是傻,才这么说。要我啊,光那嫁妆就够吃一辈子了,到时候还是真真正正的燕王妃,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舒坦的日子在后头等着呢。”
茶馆中有识得此人的人,霎时问道:“那会儿你不是还跟我们说燕王有龙阳之好吗?”
此人微楞后,提高了嗓门:“那又不是我先说的,大伙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