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断定,老八这是为老大拉拢人,心里不痛快,却也不愿意在儿子的百日宴上与人闹翻。也恭喜了老八:“新搬出来,东西可还使得顺手?又要添人口了,有不方便的地方,只管说。”胤禩低头道:“谢太子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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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属于肆无忌惮型的,咬着牙儿谑笑着跟他八哥咬耳朵:“八哥,看见了没?老大跟老大道喜的时候脸皮直抖,我一直不知道什么叫皮笑不笑,今儿可算是见着了。”太子今天的态度还算和气,胤禟嘴下留德了一回。
胤禩微一笑,少一分显得冷淡傲慢、多一分又显得热切八卦,雍容优雅笑得恰到好处:“大喜的日子,酒还没喝上呢,你就先说醉话了。仔细了汗阿玛罚你。”胤禟撇撇嘴,挪了挪屁-股,椅子在他的吨位下咯吱响了几声,惹得旁边的老十偷笑了一下儿:“八哥你就叫九哥说说罢,横竖他是不怕得罪什么人的。你是不知道,你们跟着汗阿玛走了,留下我们天天念书,快闷死了。”
兄弟三个笑成一团。胤禟先敛了笑:“说正经的,八哥就要搬出去住了,我先恭喜八哥要娶嫂子了。”说完,给左右都满上了。
胤禩大大方方地道:“什么搬出去?又胡说,我不过是搬到乾西头所里。那也不是嫂子,不过是个侧室,你倒好,在这儿借太子的酒来贺我。”
正说着,胤禔过来了。他这是被郁闷来的,胤禔的地位算是很高的,离主座很近,以前这样的位置是他的骄傲,总有一种,‘我离那谁谁并不远,跨一大步踹倒了他,我就如何如何’了的感觉。但是今天,那谁谁跟他爹笑得满脸开花,笑容太刺眼了!坐得近了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中的宴会都是有纪律的,不能胡乱走动,不过呢,酒过三巡之后,限制也就不那么多了,而胤禔的身份摆在那里、黑如锅底的脸色也摆在那里,没人敢拦他。胤禔憋屈了一阵儿,索到弟弟们这里来找存在感。
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原跟他一桌的,不意老五只有蒙语最麻溜其他的语言都有沟通障碍算是半个哑巴,老七因有残疾子沉闷,跟他们说话会憋死。
老四囧二囧二的,刚才老大也跟他说太子的酸话,不意老四说:“大哥说得很是,三代平安,这真是大清之福。”端正严肃脸,弄得胤禔会以为自己是真心祝福老二顺利接班似的,更憋屈了,跟老四说话会折寿的!
老三呢,他跟你掉书袋,胤禔自认学问也是很好的,但是术业有专攻,老三整天跟一帮子酸秀才混到一起,说起来绕个没完。胤禔现在只想找一个一起说太子坏话的,不想跟老三开文艺沙龙。
于是捏着酒盅就来找老八他们了。十二阿哥本来与老八他们一桌,见老大来了,麻利地溜过去与老十三、老十四聊天儿去了。十三与十四正说得火热,这两个对军事颇为爱好,正在冲动的年纪,都有一种恨不得下回跟着一块儿去的情绪。突然十二阿哥来了,用做贼一样的小小声问:“你…们…说…什…么…呢?”
十三、十四:……
老大因老八是养在惠妃处的,心里待他更亲近一点。但是呢,他与太子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个毛病:架子端得挺高,不太瞧得起人。与老八虽然亲近了,可老大占了一个‘长’字,内有惠妃外有明珠,他算是诸皇子里除太子外康熙投入力最大的一个,平时颇为自傲。对老八亲自呢,也有把老八划到自己圈儿里的意思——喂,当我小弟吧。
老八嘴上不说,心里也真是不喜欢这个‘大哥’。本来吧,在老八这个位置上,有点尴尬的,身为高贵的皇子,母亲出身低得不能再低如今还是个贵人,至贵与不太高贵融于一身,是件难为人的事儿。如果老八豁达一些,倒也没什么,他终有长大的一天,他的母亲也能母以子贵。
不幸有了这个‘大哥’,从小在一起呢,老八听得最多的,就是明示暗示的‘老二不好’。小时候哪能分辨得这么清楚呢?还真是被影响了。更不幸的是,他真有一个望子成龙的爹,各方面该学的都不让他落下。
后来慢慢大了,能见到母亲的机会也多了,作为一个在皇混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卫氏也不傻,对胤禩也作了暗示。
胤禩在旋涡里打转儿,不可否认的,他有点晕、无所适从。老大用亲身实例告诉他,野心这东西是可以存在的,康熙用比较负责任的态度给他延师教了他各种知识,卫氏的适时提醒告诉他跟着老大混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