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钟芹默许琴小诗做为自己同桌的身份存在,琴小诗见面问好、辞别施礼,钟芹偶尔也会回以一字两语。偶尔两人目光碰触,她也不再冷冰冰,不去刻意回避,只是不愿主动示好。
迎着琴小诗销魂的脸蛋,和夺魂的眼神,钟芹有时会故作生气的样子,怒眼圆睁与之对视,见琴小诗颔头示弱,她才作罢,背过身去肚内窃笑。
都是这般年纪,如何能完全超俗?
体育课,琴小诗谢过车俊臣的邀请,紧跟在钟芹身后,要随她一起去跆拳道场。
钟芹蓦地停步不前,琴小诗一头撞在她的脊背上。钟芹面目一黑,压低声线咆哮:“不许再跟着我!走开!”
这个长眉女生说变就变,琴小诗措手不及,退后数步,满脸无辜之色,令人怜惜。
对峙少时,钟芹于心不忍,沉声道:“我很烦,自己找人玩去,别跟着我。”
琴小诗树在原地不动,目视钟芹走远、消失在体育馆的转角处,心里十分酸楚。而后,琴小诗扭头看一眼在足球场上玩耍的同学,鼓一鼓脸颊,转身绕着绿茵跑道边缘,独自一个人慢步半圈,只觉得无趣。他心里始终念想着钟芹,望着不远处的体育馆,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鼓起勇气一路奔跑,居然又去了跆拳道场。
道场外,琴小诗踮起脚尖往里看,扒在窗外却找不到钟芹的身影,平眉微蹙,心里有些失落。随后他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倚着门沿,看见钟芹仰躺在软垫上休息,心里十分欢喜。
琴小诗抬起一脚,正要进去,转念一想,怕钟芹因为自己不听话而不高兴,只得作罢。故而,琴小诗挨着门口,靠墙坐下,时不时地探头往里面张望,多看一眼很幸福,少看一眼心里会不踏实。小诗动作轻微,钟芹一直没能发现他就在门口。
小诗听着音乐,望着天际流云,伸出手指着阳光移动的轨迹……
“喂,醒醒,别睡了!”
不知何时,钟芹来到门口,见琴小诗搂着膝盖睡着了,心里五味杂陈,蹲下身来,伸手摇醒小诗。
琴小诗睡得迷迷忽忽,睁开双眼,矇眬中见是钟芹,立时清醒过来,惊愕中身子一斜,向一侧倒去。
钟芹见状,忙伸手抓住小诗一扯,因用力过大,把琴小诗抱了个满怀。
时空停格在这一分一秒,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此时,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青春校园大地,春暖花开,处处鸟语花香。
琴小诗坐直身子,笑了,露出两排雪白贝齿。钟芹不无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站了起来……
这天上午,从北方驶来两辆大卡车,各自拖着一节庞大的集装箱,进入犀城,霸占去双向车道的大半路面,一路招摇过市,行人无不为之注目,翘首观望。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交通高峰时段,本就有些拥挤的犀城交通因此大乱。内城交通瘫痪,车辆困在路上,寸步难行。东西南北几条主干道排起长龙,延伸到了郊外。城管及公安交警全体出动,人力依然不够。晴空正好,古城热闹非凡。自道路改造、交通整治后,犀城很少出现这种困境。
犀城一中的食堂里,琴小诗、钟芹,还有罗杰四兄弟挤在一张长桌上共度午餐。罗杰坐钟芹右手旁,乐不可支。
段庆鹏今晨刚把绷带摘除,正大块朵硕盘中食。琴小诗坐他对面,不忍目睹,跟罗杰互换座位,从钟芹的左侧转移到右侧,与对面的关胜相视一笑。
几人扯着不着边际的话题,载笑载言,对校外的古城大事件尚不知情。
未几,钟芹解决午餐,独自一人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