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是五月暮,距离高考不到十天,同时高考那天恰好是端午佳节。
学校,重伤归来的钟芹情大为改观。她居然主动参与班集体活动,不再对旁人冷言冷语,与同班同学交好,话语也多了起来。钟芹一有空闲就在练功房或是道场练习舞蹈,兢兢业业,进展迅速,让一起参与排练的舞者刮目相看。
小诗不离钟芹左右,不时加以指点,渴了有水送上,饿了有水果充饥。小诗携画板在练功房作画,创下一组令画师赞不绝口的画作,被要求上交给学校。或是从琴室抱来长琴,即兴伴奏,小诗的琴音成了舞曲一部分。
令小诗不解的是,钟芹与罗杰关系恶化,形同陌路。
罗杰同样也是情大变,整日沉默寡语,居然一心扑到学业上面。晚上回家后常常看书、做习题到深晚,累扒在书桌上睡觉,都是舅父舅妈进房把他搬到床上。
囚牛山下大宅,小诗传授钟芹琴门武学的练气吐纳之道。钟芹在小诗指引下修行柔术、瑜珈和太极,运用于舞术,彰显神韵。
高考前后五天,高一部和高二部全体停课,众师生回家,腾出空间给高三学长学姐安心应对高考。
三号下午,小诗和钟芹抱着书本坐巴士回家。车上,小诗突感心肌一阵绞痛。
钟芹见小诗面色发白、十分痛楚的样子,急忙问道:“小诗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小诗指着自己的部。
“前段时间总见你挠痒,停了几天就以为没事,是我们大意了。小诗,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医院。”钟芹心疼不已,自从与筱冬谈话之后,她更加在乎小诗,甚至害怕失去他。
此时巴士早已经过了中心医院的站牌,下一站便是终点站。
两三分钟过去,小诗书道:“芹,不用去医院了,我不痛。”
“不要骗我。”
“真的,只痛了一阵子,现在已经没事。而且,去了医院,他们就会用机器扫描我的身体,我讨厌那些机器!”小诗是双人,自有隐私,如果接受ct或是b超检查,做全身扫描,身体就会暴露在别人眼中,增加了心理负担。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钟芹不作勉强,却记住了小诗这个禁忌。
第三天,刚用过早餐,舅妈来讯,小诗被叫去城北翠苑小区过端阳佳节。小诗走后不久,萱萱驾车来到山下,把钟芹和柳妈妈拉走,去家里帮忙筹办婚礼事宜。
这天下午,小诗跟着舅舅去了城郊乡下采集菖蒲、蒿草、艾叶以及苍术和白芷。
城北江中,报名参与赛龙舟的桡手汉子撑狭长且细窄的龙船往来,各占广阔江面一水域。他们来自各乡镇、各企事业团体,每三十六人成一组,正在加紧训练,为端午竞渡做准备。
此时江中擂鼓震天,有几支队伍闲着无事,先行较量起来,其他桡手让出水域靠岸观战,和岸上人家一道喝彩叫好。
夜里,小诗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候罗杰晚修归来。
舅妈冲了一杯豆浆递给小诗,在他身旁坐下,说道:“你哥最近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他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情?”
小诗摇头。
“上个星期,他有一天晚上没有回家,第二天一回来,整个人就变了。我三番五次问他,只说是庆祝同学生日,喝多了酒,在阿胜那里过的夜。小诗,那天你有没有和你哥在一起?”
小诗再摇头。
“那,你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小诗答应保密,没有将那天晚上在午夜游民酒吧发生的事情告知舅舅和舅妈,每当舅妈问起,只是一味摇头。罗杰和钟芹同时转变情,堪称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耐人寻味,小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孩子,如果是因为高考,倒也罢了。毕竟是大事情,谁都有压力。我和你舅舅,不想增加他的负担,都没说什么。虽然一直希望他像现在这样懂事,可他这个样子,我又不放心了……”
小诗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舅妈。
未几,院里传来声响,小诗跑出去一看,见罗杰将脚踏车停在院里的葡萄架下。
罗杰笑笑,“小师妹,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等你!”
罗杰抱着书本进屋,“妈,你也没睡啊,都在干嘛?”
舅妈说:“小诗陪我在这里看电视呢。”
“噢,我去洗澡。你们早点睡,晚安!”
小诗和舅妈望着他一步一步上楼。
夜深,小诗穿着睡衣,抱着枕头,敲响罗杰的房门。
“小师妹,我知道是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