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月没有给方惠打电话,因为电话里方惠很有可能拒绝出家门。所以,她直接开车去了方惠的家。因为方惠家距离她当时所在的商业区很远,又赶上中午堵车高峰的尾巴,足足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
田野咨询问过贺晓月的时间。
跟文堂分开:12:40
开车到商业区:13:00
逛街结束:14:00
开车到方惠家小区:15:20
而监控器上显示,贺晓月走进一楼的时间是:15:28,刚好与前面的时间段吻合。
跟司徒的分析一致。进入方惠家后,贺晓月就知道方惠因为什么而死,是谁导致她死亡。她拼命的控制着自己不要报警,毕竟那是她的父亲和哥哥。但是,看到方惠脸上的死气,在道德上承受了深深的谴责。她不知道父兄为什么要杀了方惠,而那时候,她想起了查无结果的logo。那个神秘的古老的计时器。
冥冥中,贺晓月意识到,父亲背后似乎还有一股黑暗而强大的力量。故此,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贺晓月说:“我相信爸爸和我哥都是被利用的。因为他们个人跟方惠根本没有冤仇,不可能杀她。而且,我已经进入现场,小区的门卫也看到我的车了。我说没来过,你们早晚会查出来。所以我决定报警。至于拿走成图,没错,我是在桌子上发现的。因为我以前见过,我是说:方惠在成图上画了那个图案,我见过。”
“她说没说,方惠为什么要在图纸上画那个logo?”司徒问道。
田野点点头,说:“其实,方惠不止在那一张图纸上画过,如果能找到她其他交出去的成图,会发现很多她画在上面的logo。方惠的意思是:既然我查不到,那就多多制造让其他人看到的机会,保不准会有人见过呢。”
“但是,方惠在快递成图之前接到一个电话,是h市的。我们都怀疑是林岳山,这个你问过贺晓月没有?”
田野自然会问,但贺晓月的确不知情。她只知道,跟logo有关的人几乎都出事了。方惠父女、她的父兄、远在h市的韩珊莉。
贺晓月这样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我很害怕。我也知道了这个logo,下一个出事的会不会是我?我爸爸哥哥怎么办?他们杀了人,会不会被抓?这个带着logo的图纸一旦落在你们手里,你们会不会查到我父亲手里的jogo笔记本?我想了很多很多,但事实上,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当时我决定拿走图纸,很奇怪,这个想法特别清晰,也非常坚定。但是出来后,我迟疑了,我拿着它,就像拿着一个定时炸药。我想烧了它,却又不甘心;我想藏起来,却又觉得藏哪里都不放心;我想给别人,但是给谁我都不知道。最后,我想到了韩珊莉。我知道她死了,如果我快递给她,不但我和爸爸都能安全,她的家人也会因为这是她的遗物好好保管吧。”
贺晓月把图纸藏在车里的座位底下,第二天到邮局快递给韩珊莉。即便如此,她还是很不安。所以,才给贺晓峰打了电话,说了谎。她是想暗示贺晓峰,去自首。
于是:贺家在方惠案中的情况已经清楚。唯独留下一个疑点:方惠快递图纸的时候接到了h市的电话,这通电话究竟是谁打给她的。
说到这里,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司徒有些不耐烦了。他看了看时间,又拿出电话准备问问林遥那边的情况。赶巧,谭宁的电话打了进来,开口便说:“贺连博已经做完了林岳山几年前的模拟画像,你们绝对猜不到,我看到了谁的脸。
司徒冷笑着,“反正不是我的脸。”
谭宁说:“的确不是你的,是宁思白的。”
司徒疾呼一声:谁的?宁思白?肯定吗?没错吗?谭宁又说一遍,说我拿着画像跟宁思白的照片作对比,还有负责画像的哥们也一起进行了确认。没错,就是宁思白!
“我日了!”司徒像一头出了闸的豹子,猛地窜出了候客室。田野撒开腿跑出去,紧紧跟在司徒身后。眼看着要跑到门口了,司徒的脚步戛然而止。
险些撞到司徒的身上,田野及时刹住闸,纳闷司徒怎么就不跑了?司徒正皱着眉,瞪着眼,直勾勾地看向大门外。顺着司徒的目光看去,田野发现了门口正在跟旁人说笑的宁思白。
没错,就是他!
司徒低声说:“别打扫惊蛇。”
田野推了一把司徒,“放心,我还不至于紧张。”
于是,两个人故作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等着宁思白进来。
自动门徐徐打开,宁思白陪着几个客户有说有笑地走进楼内。路过接待处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他有位司徒先生等您多时了,就在候客室里。同行的,还有一位田先生。
宁思白有意无意地看向候客室的方向,一眼瞧见了司徒和田野。司徒一挑眉,把初次相识的表情做的毫无破绽,宁思白也淡淡地笑了笑,随即跟身边的秘书说了几句话,秘书转身朝着门外指了指。宁思白又跟客户说了几句,这才正式面对司徒,无声地说:“稍等。”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大门。
司徒的脸色一冷,跟田野说:“出去看看。”
他们跟宁思白之间相差一分钟走出楼门,身后的自动门还没关好。就见一辆车在下面的马路上疾驰而过,副驾驶席的窗户开着,宁思白坐在里面,对着他笑眯眯地摆手。一瞬,仅仅是一瞬的笑容对着司徒传达着:讥讽!
“追!”幸好他们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