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康熙皇帝的脸色晦暗不明,冷冷地问道:“你都查清楚了?”
太监副总管李进朝在康熙身边多年,晓得皇上已然怒极,吓得他慌忙跪倒“都清楚了,奴才万万不敢撒谎,当年陪同太子狩猎的有不少人,除了四阿哥之外,亲眼见到的还有好几个人证,名单请皇上过目。”他说着,跪爬了几步,双手呈上了一页纸,康熙皇上接过来扫了一眼,他脑袋上的青筋崩了几下,缓缓说道:“一个不留。”
“嗻。”李进朝答应着,缓缓退了出去,出了御书房的门,他这才抹了一把汗,一转身看见四阿哥,他有心提醒一句,想起这是在御书房门口,旁边太监总管魏九珠也在,李进朝到底没敢,只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四阿哥看没看懂,反正他一溜烟儿地走了。
康熙皇上在龙书案后端坐,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赛图竟然是被太子所杀,哼!堂堂太子想要杀人,什么借口找不到?竟然用这样笨的法子!不管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太子的做法都让他感到失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康熙皇上不由想到,那个泰格又是被哪个儿子当枪使了?
这些个御史言官总是闻风而奏,却不肯用脑想一想,皇上拿起朱笔,旋而又放下了,心里不由叹息一声,这些个儿子啊,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可是手背手心都是,就算是查出来了,也闹心……
魏九珠悄无声息的端了杯茶进来,看见皇上脸上虽然神色有些没落,不过还好,他便说道:“皇上,四阿哥来了。”
“哦,让他进来。”
“嗻。”魏九珠退出去,片刻后四阿哥进了御书房,他给康熙皇上行了礼,刚站起来,皇上问道:“朕听说——你最近在京城名声大噪。”
一听这话,四阿哥“噗通”一声又跪下了“皇阿玛,都是儿臣做事儿疏忽,那钮钴禄氏的丈夫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再加上她的堂妹是儿臣的格格,儿臣自然要对他们孤儿寡母多加照拂,没想到就惹来了这样的非议……”
康熙皇上淡淡地问道:“赛图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四阿哥闻言立刻警惕起来,难道皇阿玛知道了什么?他承认也不行,不承认也不行,皇阿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四阿哥只是含糊道:“皇阿玛,儿臣……儿臣只是觉得很对不住钮钴禄氏母子。”
“哦?这是怎么说?你起来回话。”康熙皇上觉得老四还是很有担当的,对待兄弟就应该这样兄友弟恭,太子纵然不好,做兄弟的也应该一力维护……
四阿哥对皇上很了解,听他语气温和,便知道皇阿玛的心情还算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仗着胆子说道:“出了这样的事儿,儿臣觉得那钮钴禄氏怕是很难在京城立足了,舒舒觉罗家的人她靠不上,若是再少了娘家的关照,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哪儿恐怕都难以立足,所以儿臣想给她一个格格的名分,让她住在城外的庄子上,还请皇阿玛恩准……”
康熙皇上皱了皱眉头,老四可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怎么忽然想纳一个寡妇做格格?什么想要照顾她?康熙皇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那不过是借口,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吧?
就在这时候,魏九珠在门外禀道:“皇上,钮钴禄·凌石之女带到。”
康熙皇上早朝时候听到御史参劾雍亲王,听过了缘由,他当时就火冒三丈,皇子阿哥跟一个寡妇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寡妇!所以一气之下宣召花开,本想赐她一条白绫。及至事情真像都弄明白了,皇上就不想见了,本来就是个无辜的人,丈夫还是死在太子手里,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
本来见不见无所谓,却没想到老四居然想纳了那个寡妇。康熙皇上略一沉吟,便说道:“喧。”说完,他又看了看四阿哥“你去屏风后面呆着去。”四阿哥不知道皇阿玛想干嘛,只好无可奈何的躲了起来。
此饷娴幕开,真是胆战心惊,前世她也不是没遇到过大人物,但是那些人跟康熙皇上一比,简直就是渣呀!现在她的小命,就在康熙皇上手心里攥着,她能想象得到康熙皇上的愤怒,儿子被污了清名,他不会把儿子怎么样,迁怒到自己身上很正常。怎么才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花开想了无数个答案,可惜她本不知道皇上的情,也没有人能帮她出主意,哥哥安泰听到皇上召见,比她还慌张呢!花开暗自告诫自己别怕,顶多也就是赐下一杯鸩酒,她若是真的死了,说不定又穿越回去了呢!这么一想,她也镇定多了,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花开走进御书房,乍一见龙书案后面坐着的康熙皇上,竟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她不由愣怔了一下,而康熙皇上看见她,也是眼睛一亮,二人对视片刻,花开醒过神来,心中一惊,慌忙行跪拜大礼“奴婢钮钴禄·花开拜见皇上。”
“抬起头来。”康熙皇上的语气很威严。
花开心里打鼓,她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康熙皇上脸上的讶异更甚,原因无他,因为花开长得很像他记忆中的苏麻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