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用了午膳,来到邬思道的院子,小童赶忙就要进去禀报,他摆了摆手不准,他自己一进屋,就见邬先生正披着一件狐狸皮大氅,嘴里哼着小曲,歪靠在炕上,手里捧一着本书随意翻看着,丫鬟正在帮着他捶腿。
四阿哥看他惬意,忍不住羡慕道:“先生好滋润的日子!”
邬思底起来“原来是王爷来了,下午不用去户部吗?”他说着挥了挥手,给他捶腿的丫鬟赶忙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沏了茶进来。
四阿哥随意地坐在炕桌前,品着茶问道:“先生的腿可好些了?”
邬思道的腿受了伤之后,最是惧冷,每到冬天都会腿疼,所以一到冬天,他就很少出府了,甚至连院子都出得少。邬思道笑道:“王爷派人送来的蛇油膏用着倒是不错,不那么疼了,让王爷费心,不知道今天您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
四阿哥说道:“你这茶喝着似乎不一样。”
“茶还是王爷赏的茶,只不过用的是隔年梅花上的雪水,自然就不同了。”
四阿哥饮了半盏茶,说道:“取了棋盘来,我与先生下一局。”
邬思道见四阿哥不肯说,便也不问,二人下了两盘棋,消磨了大半个时辰,四阿哥便提起前几天镶白旗米仓的事。那天是镶白旗旗丁支米的日子,结果有人故意捣乱引发了骚动,于是数十人被活活踩死。京畿发生这样的惨剧,自然天子震怒,看守米仓的几个章京,全部被摘了顶戴。
邬思道说道:“自打江南总督换成了噶礼,这米价就一个劲儿的涨……”
“哦?有这等事儿吗?我还真没注意。这噶礼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把江南大小官员弹劾个遍。”
邬思道笑道:“他这番胡搞,虽然引起很多人不满。不过因他风头正旺,又占着‘反贪’二字的大义,自然没人会把他怎么样,不过京城的米,都是从江南运来的漕米。米价贵贱,涉及到民生大事,王爷应该上上心……”
四阿哥点头,他心中原本想说的事儿也就再没说出口,跟邬思道告辞,四阿哥回了后院,想了想,大踏步的往年氏的院子走去,转眼功夫就到了。
刚进院子,就听到吴嬷嬷的咒骂声:“你这小骚蹄子,早就看你不是安份的,格格不过是说了你两句,还有脸哭,装着这狐媚样子给谁看!”
四阿哥听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他便冷着脸站住了,只见那个丫鬟正是年氏身边的秋莲,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脸上红肿一片,就连脖子上也有好几条血痕。
吴嬷嬷背对着四阿哥,也没看到他进来,其他的丫鬟虽然见到了,却谁也不敢言语,那吴嬷嬷嘴里还在不停的数落,指着身边的那些人说道:“你们这些人都听仔细了,以后王爷来了,不准随便往上凑合,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琢磨着福晋给身边的大丫头开了脸,你们就开始痴心妄想!真是笑话!”
四阿哥的脸更冷了,他昨晚上来,这个秋莲也不过是送上了一杯茶而已,而他随口问了一下年氏的起居,难不成这点事儿就让秋莲跪了一上午?这就是年氏的娘?真是好威风好煞气!
四阿哥冷冷地问道:“主子也是你随便议论的?”
四阿哥这话一出口,吓得吴嬷嬷浑身一震,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扰了王爷,老奴该死!实在是这小蹄子向来奸猾,又懒又馋的,大早晨打碎了主子最喜欢的汝窑杯,老奴不过是让她长长记……”
四阿哥怒道:“当着爷的面就撒谎!小禄子,掌嘴!”
小禄子得命,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嘴巴,只把自己的手掌都打疼了,年氏在屋里得了信出来了,她一见吴嬷嬷的脸肿成了猪头样,嘴角鼻子都往下流血,当时骇了一跳,急忙求情道:“王爷,她是妾身的娘,若是犯了什么错,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您就饶了她吧!”
四阿哥看了年氏一眼,冷笑道:“有一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年氏你熟读诗书,不会不知道这句话吧?这吴氏眼里吗,没有主子,就把她发卖了吧!”他说完,冷哼了一声,抬腿就出去了。
年氏一听呆若木**,那吴嬷嬷也顿时瘫倒在地。
四阿哥心中烦躁,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花开,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大了吧?一想到花开,他便心头火热,想到明天就是休沐日,不如今天就去看看她。
四阿哥打定主意,派人给乌喇那拉氏送了信,自己带人就去了小汤山。
乌喇那拉氏听了下人的回报,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吴嬷嬷被发卖,等于年氏被断了一臂,唉,王爷到底还是舍不得把她送到静思园,也是,谁让人家有一个好娘家呢!不过,纵然她能坐上侧福晋的位置,能不能生的出孩子才是关键……
乌喇那拉氏这边一盏茶还没吃完,就接到了王爷去小汤山的消息。她眉头微皱,片刻后把她的贴身大丫鬟翠玉叫了来,笑道:“你去好好准备一些礼物,明儿亲自去一趟小汤山,就对钮钴禄侧福晋说,以后天越来越冷了,下了雪路不好走,想回京也不方便了,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也大了,住在乡下地方到底不方便,若是有个什么,请太医也不方便,还是回府里住的好……就这样,你先下去拟了礼物单子,一会儿拿来我看。”
翠玉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就拿了单子来给乌喇那拉氏过目,乌喇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