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下看到楼上的灯亮着,他以为是她为他留灯的,没想到她人也没睡。
“我不困!”她小声说道,然后看到他唇似乎有点干,无言地去倒了一杯水,兑成温开,递了过去。
裴傲阳先是一愣,眸光闪过一抹温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他从离开,到现在,滴水未进,虽然是冬天,但是被火烤的还真的是渴了。她倒是体贴,回来就给他送上一杯水,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不像从前,回来,这个屋里只有他自己。
“dich。”
“不要,先洗澡!”他说,然后长吁了口气,朝洗手间走去。“给我找睡衣!”
“不!不!我困了!”她赶忙说道。
“二点半了!”他说。
“以为你很快就回来的,没想到去了这么久,结果”燕寒小声解释着,后来就没声了。
“你先睡吧,马上好了!”
“别刷了,明天再洗!”
“哦!”他看了她一眼,见她低垂着眸子,躲避着不看他的样子好傻,嘴角扬起兴味的笑,略带着疲惫,因为太累了,没有心情逗笑,去了卧室。
“哦!”燕寒点点头。
“哦!”看在他看起来很累的份上,她回到卧室帮他拿睡衣,她把睡衣放回了卧室的床上。再回来时,浴室里已经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扭头看向洗浴室,外面的门没有关,只关了里面一扇玻璃门,男人挺拔的身影透过玻璃门,若影若现地晃动着。
“嗯!”
“嗯!”她心里蓦地一暖,忍不住问道:“没有出人命吧?”
“嗯!好!”燕寒点点头。
“如果我一来,就召开安全会议,或许提个醒,就不会这样了!”他的语气有着浓浓的追悔。
“很快,你先休息吧!”她说着拿起碗进了厨房。
“怎么没吃?”他有点意外。
“明天再洗,我又不是没衣服!”说着,他已经走了进来,直接开水管,抓了她手,把泡沫冲掉,直接抱起来进了卧室。
“没有,你快睡吧!”燕寒小声道。
“若是不困,我们就做别的!”他说。
“这不是你的错,是个意外!”她闷在他怀里小声说道,原来,县长也会自责。
“阿裴?”燕寒柔声喊道,想说些什么。
“阿裴!”燕寒低叫。
一个上午,她没有出门,打开电视,她看到新闻,是锦海的新闻,不是吉县的。
一大早,她就在他起床声里醒来,时间是七点不到,燕寒看看表,六点五十,他起来了,正在找衣服!
一进门,打开灯,他沉声喊了句:“寒寒?怎么不开灯?”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还是因为今天突然发生了火灾,裴傲阳几乎没什么胃口,匆匆扒了几口饭,菜一个没动,只吃了几口青菜,然后就说饱了。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来,裴傲阳拿起碗筷,低头扒了口米饭,视线微微怔住,不知道想些什么。
严格说,他的仕途并不顺心,尽管他有很厚重的背景,是省委下来的人,但,他终究不到三十岁,太年轻,跟那些场上混了半辈子的小人斗智斗勇,也真的感到累。
他微微蹙眉,换了鞋子四下寻找,整个房里却没有一个人。他一时蹙紧了眉头,叉腰站在客厅里,她去了哪里?
他怔怔的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睛把她牢牢网住,眸子里柔情似水,燕寒心跳突然加速,又下意识的微垂视线,不敢看他,只是轻声说道:“遇到再难的事情,都要自己保重,身体好,才能解决的更好!”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出一口热气,哑着声音问:“不睡想什么呢?”
他把她放在床上,见她换了床单和被罩,很清新的味道,他很喜欢,拉过被子,盖起来两人,手更是霸道的搂着她腰,灯也关了。
他是云,她是泥!
他是吉县的县长,省里下来镀金的前途无量的大人物,甚至是在锦海呼风唤雨的人物,或许做他的情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燕寒的感觉却比生活在地狱里还难受,也许是她太固执,也许是她执迷不悟,可惜,不堪的开始,便注定了最后不幸的结局。
他没说话,扯起一抹极淡的笑容,墨黑的瞳仁清浅专注的瞧着她,好像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看看她还能给他什么样的意外和惊奇。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却说出的话,那样让人安心,些许的温暖,在这个冬季,他来吉县后,获得唯一温暖。
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在在努力吸取力量一般,好半天才放开她,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吃饭吧!我饿了!”
他说,不让她动,可是莫名,她却动了!拿出来,翻开,扉页上依然写着清秀的字体,跟英文书上一样,只不过是德文,燕寒打开,怔怔的看着那段话,其中一句,让她看了良久良久!
他身子一僵,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凉,“烧死了一个孩子,十七岁,高二,是个女孩子!人烧的面目全非!很可怜!”
他轻轻一笑,并没有动她,他似乎格外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却久久未曾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睡去。
初见时他以为她是那种女人,没想到后来一再见到她,而她面对他的戏弄,毫无抵抗力。后来,以为从此不相欠,可说那话时,他便知道,他对她,志在必得。
十五分钟后,玻璃门呼啦一声拉开,裴傲阳腰间裹了一件浴巾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