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知逊来到颉利王帐前,整理了一下衣衫,调整了一下情绪,稳步走了进了大帐。等在大帐中的各部落首领看到身体消瘦,双目炯炯有神的狄知逊,心里不由嘀咕,这个凌弱的书生就是大唐和谈的使者?而颉利可汗在看到狄知逊后,怒从心上起,他没有想到李恪只派了自己的副使来和自己交涉,他的架子也太大了吧!让自己的副使来和谈,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呢?如此一来自己的计策不就失效了吗。难道说大唐无意和谈,这次只是给国内的百姓做个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辛辛苦苦的将那些唐人略到大漠岂不损失太大了。颉利想到这里,冷眼观看狄知逊,看他到底跟自己说些什么。
狄知逊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和颉利的冷眼不语毫不理会,他先是不卑不亢的给颉利用大使的礼节施礼,“大唐副使狄知逊见过大汗。”然后他话锋一转,高声斥责道,“突厥人自称草原的主人,颉利可汗自称是草原的霸主,可是这心未免也太狭窄了吧。自古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更何况今日我大唐出使突厥跟大汗和谈,以礼代之。岂知大汗如此不屑我大唐的诚意,既然对我使节如此薄待。我且问大汗,这是突厥人的礼节呢?还是你大汗作为草原霸主的所拥有的心怀呢?”
“大胆”
“混账”
两个声音不同的喊出,第一个的颉利的爱将执失思力,他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刀上,只要颉利一声令下,他就准备将狄知逊斩杀在大帐中。第二个声音是颉利本人,他没有想到狄知逊尽敢大胆道当面斥责他。
帐篷中气氛顿时的紧张起来,各部的首领对颉利可汗毕恭毕敬,还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大胆的人敢斥责他。如见大唐的副使,一个文弱的书生敢直面斥责颉利,说他心狭窄,众人不由的拿出了看戏的心态,想看看颉利如何下台,看他如何恼怒的处置这个副使。
“颉利大汗,我大唐使者出使突厥,你作为突厥的首领,至高无上的可汗,难道就是用这样的礼节招待使者的吗?”狄知逊言语犀利,“你是草原的霸主,可是你招待使者的礼节,跟你身份很不相符。我们代表的是大唐,代表着是一个国家,我想可汗该知道怎么做吧。”
“你们和谈的正使呢?你一个小小的副使敢斥责本汗的不是,难道你就不怕死吗?”颉利恼羞成怒的吼道。
“大唐使节汉王殿下正在他的寝帐中休息,他等待着颉利可汗真诚的邀请。”狄知逊说道这里,突然抬高了声调,“而作为大唐的副使,在大唐的荣誉面前,我狄知逊个人生死算不了什么。倒是大汗如此的礼遇我大唐使者,将来传出去的话,你的声誉恐怕就不会比我狄知逊好不到那里吧。”狄知逊冷眼讽刺道。
任何一个人,只要他站在权利的最高峰,都不会不在意世人对自己的评价。而颉利这样的枭雄也也不例外。所以,狄知逊的话明显是起了作用,他开始变的冷静下来。
“你以为你是大唐的副使,本汗就不敢杀你了吗?”颉利的语气明显有些缓和。
“大汗要杀我,轻而易举。”狄知逊笑道,“可是大汗要堵天下人的口难上加难。所以,以大汗的智慧和身份是不会杀我,而且还会按照使节的礼遇接待我们大唐的使者。”
狄知逊的说话很有技巧,他先是直斥颉利不是,然后又用颉利最在乎的声誉威胁他,再用颉利的虚荣心来为自己争取主动权。
“唐人多善辩,看来一点都没错。你们的嘴皮子很硬,可是你们的刀子就有点软啊。”颉利讥讽狄知逊,见他不为所动,在看看大帐中的众人,都抱着一副看戏的心态在看自己,心中恼怒这帮人对自己的不忠,继续对狄知逊道,“那我就用最高的礼节招待你们大唐的使者,你回去吧,告诉你们汉王殿下,就说本汗下午会在王帐中为他设宴,款待我最尊贵的客人。”
“多谢大汗”狄知逊谢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不在意颉利刚才的这句话,躬身退出了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