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觉地盯着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或许我能趁乱逃出去。
毡布晃动了一阵,又恢复平静,再没有人进来。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去的远了,我有些失望,又有点庆幸。
这两个人蓬头垢面,浑身血污,我嫌恶地往里面挤了挤,和这两人拉开距离,一面小心的把小刀回戒指里。
我手上的绳子已经割断了,这两人来的真不是时候,再有那么一会儿,我就可以顺利逃走。眼下只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一个人歪在地上低低呻吟,另外一个在挣扎着朝他爬过去。
“大壮,你怎么样?该死的匈奴狗!”
地上那人朝着我的方向,嘴一张,“呕……”
有不明体飞到我脸上,空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胃里的东西直往上翻,差点没跟着他一起呕出来,话说这个时候存粮本来就不多,怎么能随便浪费?我咬咬牙,把翻上来的东西硬生生地又压了下去。
这股血腥味刺激了他的同伴,想要过去帮扶一把,可惜手脚都被缚住,使尽浑身解数也挣扎不脱。他跪在地上,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咆哮,似无奈,似愤恨。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一边旁观,心道,那破绳子我割都割了半天,你小子能挣脱才怪!
不过……此人虽然灰头土脸,但生得腰圆膀阔,身量比外面的野蛮人还高壮些,若能得他相助,逃跑这件事就有七成靠谱。
我心里有一丝欣喜,但是转眼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位,这希望又变成了三成。
躺着那人喘息了一阵,道,“赵大哥,我已是……将死之人,你寻个机会就自己逃走,不用管我。骠姚校尉……还在等咱们的……消息。”
我竖直了耳朵,逃跑?这个话题我感兴趣。
却听那个赵大哥叹了一声,“逃走?这里有上万人,如何逃走?逃走也没有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匈奴狗生狡诈,发现了汉军斥候,一定会马上转移。”
原来这伙野蛮人叫匈奴。我一边在芯片里飞快的搜索,一边留神两个人的动静。
帐篷里安静了半晌,郭志壮沮丧道,“你我拼了命换来的消息,却是……白费了。”
姓赵的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今日我赵破奴就算是死,也要搭上两个匈奴狗子。”
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我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像样,寻个空档,我了句话,“我觉得,还是逃跑比较好。”
帐篷里静了半晌,那厢一下子没了声音。
约莫是本姑娘藏得太隐蔽了,这两人没发现这帐篷里还蹲了一个。
我很满意自己的出场方式,总是给人惊喜。
那厢沉默了一会,赵破奴道,“尊驾何人?”
我往前挪了挪,拽出几句事先练习好的古文来。
“鄙人吴次仁,世代居于太华山下,以采药为生。见过两位兄台。”
吐血的大壮含着一口血忘了吐,直愣愣地看着我,赵破奴毫不客气指出本姑娘身份的破绽,“太华山距此千里,你一个采药人,如何会到匈奴的账中?”
这身份本来是按照预定的地点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