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你都跪了一天一夜了,起来,你母亲如果还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护国公刘正勇闻听家遭巨变,急忙从前线赶回,一身铠甲沾满尘土,两鬓的头发一夜之间变白了,已经写满沧桑的脸上,又平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刘辰龙似乎已经麻木了,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母亲就静静地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坟堆之中,三年前的一别竟成永别,如今阳两隔,空留满腹遗憾。有很多想对母亲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有很多想为母亲做的事,已经来不及做了。母亲最大的心愿是希望自己早日成家立业,光宗耀祖,谁知刚想把媳妇带回家,好好让母亲高兴一番,她老人家却撒手西去。
还有秋儿和香儿,这两个可爱的丫头,她们一直陪伴在自己的左右,侍候着自己的饮食起居,她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宛若昨日。她们死前,肯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摧残和凌辱,不知道在她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没有怨狠自己,有没有想起自己。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怨狠谁呢?能怨莫叔叔和他的侍卫们吗?他们已然尽力,个个身受重创,人人力战至死,无一苟且偷生。也许应该怨自己,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要与那个什么老道长打赌,自己就不会成为天玄传人,就不会踏足江湖,更不会介入到修真界和魔教的争斗,也许就不会给家人带来灾难。不,最应该怨狠的是那些歹徒,他们竟然将明晃晃的刀剑刺向了手无寸铁的妇孺,他们的残忍丧心病狂,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他们万死也难赎其罪。
“父亲,我要走了。”刘辰龙忽然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看着愈发老迈的父亲,他有些于心不忍,但中的仇恨已让他心坚如铁,谁也不能阻挡他复仇的脚步。
爱可以让人迷失自我,消磨斗志;而恨却可以让人明确目标,激发雄心。即使这样的目标有些偏激,即使这样的雄心有些自大,但至少刘辰龙作出了选择。因爱而选择,因恨而战斗。
抛却顾虑,放下包袱,敢爱敢恨,快意恩仇,以杀止杀。歹徒是永远难以教化的,对歹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罪恶的放任自流。不管世上有多少恶人,不管能不能杀得完,杀一个总是少一个。
“你要去哪里?”刘正勇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就如同已经硬了翅膀的老鹰,父母再是不舍,他总有一天也要展翅高飞,去搏击那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我要去双柱山,去那里集结力量,为母亲,为死去的三百余人的命报仇。”双柱山是三山剑派所在地。选秀大会结束以后,神算诸葛范鹏雁据刘辰龙的吩咐,选定双柱山作为三山剑派的所在地,他利用刘辰龙留下的资金,将整个双柱山买了下来,进行了大规模的建设,两年多过去了,三山剑派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
“好,你自己小心。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刘正勇心知儿子的脾和自己如出一辙,一旦认准的事情,不撞南墙是不回头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并没有错,至少勇气可喜。这其中的关键是,前往虎山之人是不是具备打虎的本领,如若不是,只是匹夫之勇。所以,刘正勇才嘱咐儿子,让他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错,胜利固然可喜,但失败亦不可怕。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嗯。”刘辰龙应了一声,就大步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过身来。父亲刘正勇,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父亲,你也要多保重。”刘辰龙说完这句话,便再次疾步而去。
刘正勇依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爱子离去的方向,刘辰龙最后的那句话,重重地击打在了他心脏最柔软的部位,这个坚毅无比、戎马一生的汉子留下了滚滚热泪。儿子确实长大了,老伴,你可以安息了,我也要返回前线了,实在对不住你了,等战事停了,边境平静下来,我再回来陪你说说话。想到这里,刘正勇跨上了战马,狂奔而去。
“壮志饥餐胡虏,笑谈渴饮匈奴血。……”一想到要回到战场,这个老迈的男人已然恢复了往昔的豪气,吟唱起了这首千古绝唱。战场是他的生命,是他的归宿。
马蹄之声渐远,吟唱之声却如空谷绝响,依然回响耳边,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
双柱山位于铸剑山庄、仙医门和圣毒门的中心位置。这座山有两座平行的、直云霄的山峰,故而被世人称作双柱山。经过两年多的大兴土木,这里已经被彻底改造成三山剑派的总坛。东峰是男弟子居住的地方,西峰用于女弟子日常起居,两大高峰之间的山丘,是掌门人的居所和会客之地。峰前的谷地,是弟子们日常练的地方,峰后的峡谷用于饲养兽类。应该说,这个地方选的真是不错,刘辰龙初到这里,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对神算诸葛范鹏雁的办事能力,他也暗自佩服起来。
“掌门,您唤属下何事?”见刘辰龙正站在峰顶沉思着,等了许久,范鹏雁才走上前去禀报道。
“哦。”刘辰龙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掌门,逝者已去,您还请节哀。”范鹏雁劝道。
“这一次,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查清是谁血洗了我全家三百余口,我要让他们血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