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里是何处?”
雾舞跟在白染的身后,脚下踩着厚厚的云朵,道路两旁绽放着半人高的七彩花朵,溪水也是五颜六色的,水流拍打着鹅卵石,发出悠扬婉约的乐曲声,四周花香四溢,美轮美奂。
白染不予回应,径直穿过庭院,带她来到一座很像寺庙的建筑物门前。
“说实话,你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蜕变,且幻化成凤,出乎为师的意料。”他转过身,注视雾舞原本的容颜,竟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徒儿有许多事都不太明白,为何我的身体变化了?为何妖会化成神鸟?”她从怀里拎出呆球,“阎罗王们这小家伙的出现感到很讶异,还有还有,您是否认识一位叫做赤炎的魔王?”
诸多疑问在脑中盘旋,再加上怨魔所提到某些话题,她实在无法让自己再糊里糊涂地过下去。
白染抿唇不语,信步前行,撩袍坐上石椅,沉默许久,方道:“纵然为师将一切告知于你,你依旧会在轮回之时忘得一干二净。”
雾舞并非看不到他的犹豫,也许真有难言之隐吧。她蹲到师父膝前,悠悠地扬起眸,当四目交汇之时,白染有些不自然地瞥看一旁。
雾舞追随他的目光,转到他的侧面,依旧相望,希望还是可以了解一些。
“你如今的模样才是本来的面貌。”
“喔,继续。”一会儿找面铜镜照照。
“……”白染轻咳一声,“冥界与天界势不两立,灵宠乃守护天界的灵物,其普遍特长为制造结界,偶尔会出现具备特殊法术的灵宠。简而言之,灵宠好比围棋棋盘中的棋子,编织一张大网将天界保护其中。但是在八百年前的战役前夕,灵宠接二连三收起法术,随后相继消失,妖众借此机会闯入凌霄宝殿,打死打伤神仙无数,此事令天界蒙羞。天帝震怒,亲自登上玄天仙境讨公道。”话说到这,白染站起身,开始摆弄那些奇异的花草,似乎不打算讲了。
雾舞托腮想了许久,歪头看向白染:“师父,我是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仙子吗?”
白染指尖一顿,敷衍道:“算是吧。”
“哦,那我明白赤炎为何希望我早日成仙了,”雾舞舒了口气,“我一直怕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企图伤害师父您,如此说来他果然是好妖,那我就放心了!”
“此话怎讲?”
“他的妖法很强啊,或许失手打死了可爱的我,内疚了呗。”雾舞眯眼一笑。
“不……偷袭之战并非他……”白染的余光扫过她天真的笑颜,将“发起”两字咽了回去。当无界灵宠灭绝之时谁都找不到赤炎,所以五鬼帝经商议后自发进攻。正因事实如此,天帝上告到玄天仙境讨伐冥帝之事就此不了了之。
而雾舞,还未察觉最重要的一点——前世是仙,纵然犯下天规,这一世也应该转世为人或牲畜,化妖属于有违常理的存在。
不过如此最佳,想法越简单越好。
倏地,雾舞搂住他的手肘,可怜兮兮道:“饿了……”
白染注视她那双清澈的美眸,莞尔一笑,在进入轮回大殿之前,先领她去吃些东西。
可是,他们刚走出几步,一道呼唤声便从身后传来。
雾舞回眸凝睇,惊见来者是红缎,她下意识地躲到白染身后,忘记自己已变了模样。
红缎自然注意到师父身旁的女子,虽不知是谁,但两人的姿势过分亲昵。
“伤势无碍了?”白染紧了下雾舞的手指,示意她镇静些。
红缎这才收回紧盯女子的视线,欠身行礼,柔声回:“劳烦师父记挂,弟子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敢问师父何时将那假冒您的妖孽就地正法?”
听罢,雾舞急忙探出头:“对不起,我代赤炎向你道歉。”
此话一出,不待红缎追问,白染先回眸望向雾舞,目光中带着稍许愠怒。
“……”雾舞缩了下肩膀,“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他,师父那日离开之后我与红缎仙子争吵了几句,之后便在山中遇到赤炎,我猜想,我可能在睡梦中发了几句牢骚,他才会出手没轻没重地打伤红缎仙子,我也有责任……”原本她是打算一推二五六,但是此刻知晓赤炎也并非恶意所为,她可不想当个忘恩负义的坏**。
“你莫非就是那只小妖?!”红缎质问的同时已散出一波仙气。
“红缎!休得放肆。”白染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红缎未料到师父如此袒护雾舞,虽心里委屈但也不敢造次,她收起法力,不情愿地俯首致歉,继而怒步离去,悄然攥紧双拳。
雾舞见红缎走远,刚欲鞠躬致歉,却被白染一把拽进某间阁楼。
哐、哐、哐!门窗一扇一扇阖起,带着令人费解的怒意。
白染双手环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看向雾舞,雾舞怯懦地低下头,见师父步伐靠近,她不由自主地倒退,直到脊背撞上墙壁,再次将氛围拉到更为诡异的境界。
“师父,怎怎怎了师父?……”雾舞反复回忆着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自我感觉没说错啥,难道不应该勇于承认错误吗?
白染没有丝毫表情,蓦地,一只手抵在雾舞的脸侧,掌心不慎压在她几不听话的发丝上,连带扯了下她的发。雾舞只是眯了下眼,未敢乱动。
“他帮你是应该的,甚至为你去死都不过分,听明白了否?”他一字一句道出,不苟言笑。
“……”雾舞吞了吞口水,木讷地点点头,暂且不问了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