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先天密纹导新悟
不说婉倩此时被如何震动了心神,于修行一道另有领悟,单是那侧耳倾听的老者与书生,便已获益匪浅,心底生出与往日迥然不同的心思来。
那老者乃是当朝权贵,自所行来,便是当朝权谋争执,却不想会有今日一番际遇。此时外边风大雨大,他本为避雨而来,却不想在这小小的破旧城隍庙中会得闻这样一番绝妙言论。就譬如那盘古开天地也好,一扇新的大门就此打开,他甚至可以隐约得窥门后的玄妙。
虽然心神大动,但他毕竟是老成持重之人,当下便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勉力朝那一老一少施了一礼,“两位大贤,方才某来的匆匆,也没有招呼两位,着实失礼了。”
杨环瑾方方将“洛书”讲完,听闻旁边动静,又见婉倩似乎陷入沉思,这才转而笑着点头,“公无需客气。同为避雨之人,便属缘分。”
“某方才得听先生数言,顿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之感,实在不甚欢喜。未请教先生大名?”那老者亦笑起来,往杨环瑾处靠近了些。便是后进庙来的那书生,也不免往这边凑了凑。只是此举,却又惹得黑衣侍卫怒目而视,直到那老者招招手,才稍稍解除警戒,只是眼中仍有警惕神色。
那书生却丝毫不在意,比起这些,当然是得闻大道更重要。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如今有大贤就在面前,还有什么比聆听数语更为重要的么?更何况这位大贤字字珠玑,所言又是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隐隐觉得,自己一直要等的的机遇,就在今夜,就在此时,又哪里会在意旁人如何反应?
“大贤着实不敢当。老夫姓杨,名环瑾,胥州河东人。”杨环瑾微笑起来,不紧不慢地介绍自己。只是此言一出,不仅那老者面上有着震惊之色,便是那似乎不通事务的书生,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原来是国师堂的杨公”老者郑重地再次施礼,眼中带着难怪如此的神色,“听闻杨公能上接天听,下通地府,善卜之名,识人之明,早传遍大江南北。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老者虽没见过杨环瑾,却早听过他的大名。此时联想开来,心底的震动未免再次加深了几分。
都言国师堂才是控制朝堂的最大力量,以前他还不信,如今却从眼前之人可以得窥究竟。这杨公之名,只在国师之下,民间多有流传其人言论。想不到今日听他一袭话,却让他的权谋之心去了不少,恐怕此次回去之后,他就要考虑如何收归家业,将自己解脱出来了。
正寒暄间,骤然听闻那书生言,“杨公大才。方才小生也听闻了几句,却是多有难明之处。先生方才推衍的,可是河图洛书?先生所言,自是字字珠玑,小生亦听得如痴如醉。只是不知这等珍奇图纹,却又是如何生成?”
“……天地自然生成。”一道淡淡的女声从旁响起,却是刚刚清醒过来的婉倩了一句。此时她眼中含笑,神情中带着释然之色,周身更是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明艳。她不说话时,在诸人眼中,完全是杨环瑾身畔不起眼的背景,但此时一开口,却登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在这小小的破庙当中,她却如一枚光彩耀人的珍珠,散发着灼灼光彩。
“如何天地会自动生成?”那书生被她的容光震慑,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来。此时杨环瑾与婉倩已经互相点头示意,听了那书生的问话,婉倩这才笑答,“万事万物,俱有其规,时空寰宇,亦有其则。天地之规则,自是囊括在天地万事万物之内。譬如那一花一草,一雨一风,都有不可动摇的规则。”
“……然世人驽钝,只知渡日,却难知为何渡日。便世间有大贤圣人生之,也只能对着冥冥苍穹,徒叹无奈。天地有灵,自此生出先天密纹,以教化万众。这河图洛书,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婉倩口中虽是对那书生说着,却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言说?
河图洛书对应的是这一界的规律,那么,桃核与蜀锦上的仙纹,对应更是上界的规则只要自己将之参透,何愁不能飞升上界?这人世间的一切,也再没有留恋的必要了。
想通了这一点,她淡淡收住话题,转而一指点醒了在旁酣睡的夏之秀。夏之秀正熟睡间,只觉周身突然一阵冰凌传过,醉意一扫而空,却是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只是等他回过神,注意到眼前之地时,才知自己先前竟喝得酩酊大醉,连身在何处都不甚明了。
方迟疑间,他就见着婉倩回过头来,对着他便是淡淡一笑。和着火光柔和的光线,眼前的仙子更是肌肤似莹,容光明媚,看得他一时禁不住呆在原地。却听仙子对他柔声道,“本打算待这风雨之后,便送你与先生回去的。不过我突有所悟,怕是不能久留于此。你先前饮了仙人酿,这才沉醉如斯,此时清醒便好,先生便托你照顾了。”
他讷讷地应了一声,那边杨环瑾已经惊讶地叫唤起来,“仙子竟要走了么?外面风大雨大,不若再稍留一会,待雨停了再走。”听到杨环瑾如此恭谨的语言,那书生与老者也不禁暗自琢磨,不知眼前女子是何等身份,竟让杨公呼之“仙子”之名。
婉倩却是摇摇头,“先时洞庭君说了,这雨要下足一时三刻,而婉倩之心,却是急迫不能稍待。再者,先生却是忘了婉倩的本事了么?这等区区雨滴,却是无碍。”她一面笑着,一面起身朝诸人裣衽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