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晚上,杨老爷去了李姨娘的屋子,熙儿与杨老爷腻歪了阵子,便吩咐娘抱下去睡觉了。李姨娘跟了杨老爷几十年,自然是知道这个样子,是有话与自己说。果真杨老爷沉默了一会儿道:“兰儿,年纪也不小,该是时候了。从前都是不情愿,我也由得她,杨府的产业多养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如今,这几年过去了,兰儿若是再不愿便无法了。”看了一眼陪了自己几十年的女人,柔声道:“我此回去拜访了一个故人,奈何他们已是家道中落,那位故人也因病而逝,留下一子。我瞧着倒是极出色的少年郎,品行是好的,年纪与兰儿也相配。”
李姨娘听着老爷这话极是感动,默默地陪着这个男子几十年似乎也是有了回报,他心里是有自己和女儿的。忽然想起臻兰前几日与臻宣的谈话,似乎臻兰心中是有人的,若是这样贸贸然指个婚事,怕是臻兰要难过的。李姨娘想了想还是对着杨老爷道:“老爷,我知道这门亲事是极好的,只是兰儿子倔,是不是先让我去探探口风。”
杨老爷道:“婉娘,此事还是尽快办了吧,兰儿已然是不小了。还有三个月便是兰儿的二十二生辰,过了二十二岁就真的是难办了。”
李姨娘听了此话也只得点头道:“老爷费心了。”
杨老爷道:“都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费心的。出了嫁,今后就有依靠,婉娘你和我就真的能放心了。”
李姨娘动情道:“老爷。”
次日,杨老爷召见杨夫人并李姨娘,杨臻兰。李姨娘见着如此,着实有些担心,还未来得及开导女儿,也不知会如何。想着望向杨夫人,杨夫人倒是不得其解,但还是会了李姨娘一个会尽力的眼神。李姨娘朝杨夫人感激地笑了笑,有了杨夫人的帮忙无论什么事情在杨府都是会简单很多。
进了杨老爷的书房,臻兰已先行到了,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杨老爷背着手面朝里站着,下人都退下了,书房倒是甚为宁静。杨夫人一进书房,瞧了瞧情况,立马笑着道:“老爷,怎么把我们都叫来了,有事言语一声不久得了。”
杨老爷闻声转过身来道:“一个是嫡母,一个是生母,有事自然是要唤你们来了。”
杨夫人听罢,看了眼臻兰,便知大抵是臻兰的婚事了。按礼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当朝开明,婚事子女倒也是能提个意见,当然做主得还是父母。
李姨娘暗想一声,果真如此,瞧着兰儿现今的样恐又是那不愿意的,老爷昨日都那么说了,估计是不能由得兰儿推脱了。兰儿外柔内刚的脾气,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吃多少苦头了。
杨夫人笑道:“那该是好事了。”
杨老爷也道:“确是好事,我有个故人之子,虽是家道中落,品行都是那不错的。因着奋发读书,家中又是无人办此事,便耽搁下来了。”
杨夫人倒是知道老爷心事的,忙接口道:“家世倒是无妨,我们都出些嫁妆也是小事,主要是品行好,有出息,跟着自然是不会吃苦。”
杨老爷道:“确是,本我是打算邀着邱寒水邱贤侄来我们府里小住,奈何他欲拜访名士,大约这几日便到了。”
杨夫人瞥了眼臻兰是不动声色的,仍是低着头恭敬地站在旁边。李姨娘倒是面带喜色,想来这个女婿,李姨娘是极欢喜的。杨夫人见那俩人都是不答话的,只得寻了个话题道:“老爷故人取名倒是文雅。”
杨老爷想到故人笑道:“他确是爱好风花雪月的,自来都是一副fēng_liú贵公子的样,钱财向来是不在乎的,又爱那些名画。无论卖家的价格多不离谱也要买。”说道这儿叹了口气道:“本是富贵人家,奈何是最后落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