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道:“单公子,单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单儒闻言用力闭了眼,待张开时已是如常,见我瞧着忙又挤出一个笑容道:“无事,只是见着姑娘戴着好看,取下有些可惜了。”
我点头笑道:“我本就不爱戴着些饰物,太过累赘。且金银珠宝之类我也不甚喜爱,贵重的反倒是不自在。只是这玉瞧着玲珑喜人,怕戴了磕着碰着枉费了单公子的好意。”这单儒近段时间很是有些怪异,还是解释了清楚为妙。
单儒勉强笑道:“原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是想着姑娘许会喜爱,若是累得姑娘不自在那就是在下的罪过了。”
我道:“那时辰不早了,我先行告退了。”
单儒有挽留之意,又无从开口,只道:“杨姑娘走好,若是有事唤了丫鬟来寻我便可。”
我笑道:“那便走了。”说罢起身,单儒忙抢在我前头把毯子与靠枕归置好。
这单儒好似与初见时有些不同了,莫不是猜到了我的身份想求我办事,我不由边走边着下巴想道。
单儒一直默默地看着杨毓卿远去,直至连一丝的衣袂都消散了,才转身坐在杨毓卿曾坐的椅子上,紧紧地抓着毯子,眼神悲喜不定,低声道:“我们终还是相遇了。”
回到院子,小白还未回来,我估着又碰上瑞瑞之流去游玩了。我刚躺在躺椅上,便见着有身影模模糊糊地显现,如此的仪表非凡,沉稳有气势,定是大师兄无疑了。
大师兄道:“不用溜须拍马了,你在凡间的事儿我早已知晓,我就知你定是要闯祸的。”
我谄媚地笑道:“大师兄真真是料事如神啊,卿儿着实佩服。”
大师兄面无表情道:“卿儿,你此番套路在凡间已是惯常用的了,怎成了仙还没有进。”
看来又是无事了,通常师兄唤我卿儿,有些恼了唤我杨毓卿,真真是闯了大祸则唤杨师妹。
我笑道:“那是师兄的火眼金睛,师兄自幼是极关爱我的,我的一举一动向来是逃不过师兄的眼睛。”
大师兄叹气道:“我当初真真是不该拉着师父去寻你,如今算是粘在身上丢不掉了。”
其实当年在凡间,我是先遇着师兄的。那日,我爹爹宴请当世著名的道者,师兄作为道者得意的大弟子也出席了。那时师兄虽已是有些沉稳的做派,却还是个孩童,透过窗户见着我悄然蹲在屋外,大抵我那时是个可爱的女童,师兄便有些好奇,溜下席面跑出来来寻我。
我本是想趁着机会找些吃食,没想到等来一个神气的小男孩,慌忙中便速速跑了。我凡间的爹爹是个大官,自然娶了很多娘子,生出很多孩童,不知怎么得那些孩童我总是很少见到,除了据称是我同胞的哥哥,他也是个神气的小男孩,但总是欺负我,见我蹲着便恼着把我踢翻在地,事后倒是都有一些好吃的食物,我见着他除了极饿时总是绕道走的。而那时我还没到极饿的地步,见着一个神气的小男孩,自然是惯地跑了。
师兄小时候便有坚定的信念以及行动力,见我跑了便立刻要追上我,我岂是师兄的对手在池塘边就被师兄追上,我不曾学会游水,又是没有人照料的野孩子,估着若是落水恐是不得活命了。只得蹲下,想着欺负了一阵他便会走了吧。没想到师兄也没有踢我,只是蹲下来捧着我的脸端详了一阵子道:“你可是有人要了?若是没有就跟着我上山吧,以后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