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正打着赤膊把泥鳅往泽生的桶里装,忽然感觉到上官槐禄毫不掩饰地看着他,目光复杂,贺青被他看得连胸膛都红了。
晚上贺青带着泽生去思水放泥鳅,回来的时候上官槐禄刚好沐浴以毕,只穿着白色里衣靠在小榻上擦头发。
“刚为你们备了热水,快把泥巴洗洗。”上官槐禄见儿子回来就伸手为孩子脱衣服。“你愣着干嘛,也要我帮你脱吗?”
“不,不用。”贺青一愣,看看旁边的大沐浴桶,颇难为情的解开腰带,褪去衣物,坐到浴桶里。
上官槐禄把泽生递给贺青,自己则拿起方巾为贺青擦洗肩膀。
贺青扶着泽生,动都不敢动。
“为什么不告诉我?”上官槐禄的声音很轻。
“什么?”
“你带着我的扳指……”
贺青这才想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扳指。
“那年,汜水楼上你亲口言道,若有人解开连心锁,拿到扳指,你便会以终生相许。我求着方鸢修好了连心锁,花了足足二十七天解开,却也知道你不会接受我,我只是给自己留个念想,我看着它就想到你曾亲口说‘终身相伴’。”看都看见了,再瞒就没意思了。
“我自己许诺,不会不认。”
“我之前问过你,如果是我解开你待如何,你说咬咬牙忍了,可是两情相悦之事怎能让你咬牙忍下?你刚得知我爱慕你时那么厌恶我,好容易盼到你不计前嫌,我就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贺青低头给泽生洗头发。
“原来你只是想我兑现承诺……”
“不,我没这么想。”
“我越来越不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上官槐禄放下方巾解开贺青的头发。
“我就想在想你的时候瞧得见你……”
“你每晚都来,我知道。”人心都是r_ou_长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其实,你高兴的时候可以打我撒欢,不高兴的时候还可以打我撒气。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不要。”
“你那么喜欢挨打?”上官槐禄都笑了。
贺青双颊绯红,专心给泽生洗澡。
“我还是没法对你有那样的感情,不过我可以按照承诺永远陪着你。”
贺青回头看上官槐禄,良久才颤抖着嘴唇说:“真的吗……”
上官槐禄点头,“我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几年了,有生之年怕也还不了你这段情。”
“你的身体只要好好休养一定不会有事,你也别为难自己。”
“我最近要外出一次,回来之后就再不走了。”
“你要回润和?”
上官槐禄点头。
“你想报仇。”
“我会量力而为。”
“我陪你。”
“不必。”上官槐禄摇头,“我不过是去看看,不会冒险。”
“你都八年没回去过了,润和那边的情况……”
“你放心,我一个人不会有事的。我在你这虽不出门,但外面的情况我都知道。”
“你和外面还有联系?”贺青有点惊讶。
“以前你不问,我也就没说。”上官槐禄把泽生抱起来,擦干,哄他睡觉。泽生今天累坏了,躺下就开始打呼。
“那现在能和我说说吗?”贺青也洗好了,看到桌上有一套李弋的衣服,不由赞叹上官的细心。
“我有几个结义兄妹,大哥潇魁,你见过了,二哥蓝生,你也见过,我与兄长槐远分列三四,最小的妹妹叫桃小暖。”
“海皇蓝生是你二哥,那他载咱们出素仑还收那么多金子。”
“我们结义时本就说好不宣扬,你好歹是昶萌大王,他还要在素仑那片海域讨生活,冒着得罪素仑女王的风险,总不能说为了人情吧,海盗收钱办事谁也说不出什么。”
“也是。”贺青想想觉得有道理。
“之前在船上,二哥就说润和乱得很,要不是三位宰相撑着朝政早就倒了,润和和你们昶萌不同,我们王位传承全靠血统,现在上官一脉断了香火,那个槐禄再假也得先当真的用,最主要的是那家伙手里有兵权,一时间还动不得。我哥槐远被桃小暖救出润和的时候也是二哥蓝生接应的,本以为有小暖在应该万无一失,结果,我哥不在了,小暖疯了,我那侄儿上官寻不知去向,三位宰相还在暗中寻找。”
“那你回去有什么打算?”贺青问。
“大哥潇魁去润和瞧过,那个假的我和我倒真有几分像,我也打算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谁。”上官槐禄说。
“要不让鹿霄陪你……”
“不必,蓝生会接应我,我也就是去几天而已。”
贺青挠头,始终是不放心的。不过他心里明白,不放心也没用,上官槐禄想走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就好比上次,起码这次他还和自己打个招呼。
“那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是泽生六岁生辰,他过完生辰我就走。又要拜托你照顾泽生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第一个想到我,我真的很高兴。”
“天太晚了,外面又冷,你若不嫌弃就和我还有泽生挤一挤。”上官槐禄越过泽生躺到床铺最里面。
贺青还是第一次和上官槐禄躺在同一张床上,虽然中间隔着泽生,但还是紧张得连翻身都不敢。
“我可以将这理解成你正在接受我吗?”贺青低声问。
“我正在为此努力。”上官轻轻拍着泽生。
“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的?”
“前些天,大哥来看我时告诉我,这几年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