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趣被佛祖这么一问,当时就怔在了原地,原本心中燃起的熊熊妒火忽然像是被丢进了一片冰湖之中一样,瞬间湮灭的无影无踪,甚至隐约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冒出冷气。一下子他忽然忘记了自己刚才那种迫切的心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匆忙地冲上前来是为了什么。
天趣环视周围,看见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他看,不由地丧失了全部的信心,哪里还能提起一点取代佛祖的念头,赶紧说道:“师尊,弟子在此盼望你回来已经足足七天。再看到您的刹那,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所以才忍不住急切地奔跑过来,无视了所有的一切。”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一颗心怦怦直跳。刚才佛祖开口即说性命攸关的大事,莫非他已经知道了那名弟子被自己杀死了。是佛祖的神通广大,眼中不漏吗?还是那名弟子阴灵不散,前去向佛祖托梦?又或者佛祖和弟子之间互相有着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感应?
却见佛祖释然一笑,在白象之上对那些手持长矛的士兵说道:“你们不必惊慌了,是我的弟子太过想念我,所以才冲撞了队伍。你们都将长矛收起来吧,这些凶恶之气让这性情平和的六牙白象都忍不住要发狂了。我已经到达精舍,国主的命令你们也已经完成,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将这头六牙白象也带回去吧!”
佛祖说着,伸手在六牙白象背上轻轻拍了拍,六牙白象乖顺无比的跪而来下来蹲坐在地上,让佛祖从它的背上下来。
士兵之中的一个长着胡子的精壮汉子站了出来,他是这支亲卫队的队长。这位队长先将自己手中的长矛交给身边的一个士兵,走到佛祖面前。一拍胸口,行了一礼,道:“尊者。国主的命令是将这头六牙白象和十个士兵留下,白象作为您以后的坐骑。方便您到处说法传道;士兵作为您的卫士,为您挡住那些无礼的暴徒。这是国主临行前吩咐我一定要做到的。”
佛祖道:“多谢国主的美意,但如果要去任何地方,我已经长了两只脚,如果让着白象天天驮着我,那我何必长这两只脚呢?至于让那些士兵来保护我,如果我的所作所为是让所有人厌恶的、排斥的,那又有谁能够保护得了我呢?不要说只有你们十个人。就算是有十支军队,恐怕也保护不了我!你说对吗?”
亲卫队长目光坚毅,一看就是百战余生的人,闻言点头道:“尊者您说的话我完全赞同,但我只接受国主的命令。来之前国主吩咐我将白象和十个士兵交给您,还说了如果尊者您拒绝了白象,我就要被砍去左手和左腿,如果您拒绝了十个士兵,我就要被砍去右手和右腿,看我是选择被砍去左手左腿还是右手右腿。但是如果两样您同时都拒绝了。我就要拎着自己的脑袋去见国主了,连选择被谁砍下来的余地都没有,让我自己动手。”
看来那位国主是太了解佛祖了。知道他心中慈悲,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因为自己被砍断手脚的,更不要说被砍下头颅了,那可是一条性命。国主以这样的方式,是为了让佛祖没有办法拒绝他的馈赠,一定要他接受自己的好意。
佛祖似乎也没有言辞再拒绝,回头对着天趣道:“我的弟子,你说该怎么接受国主的好意,却能让白象和士兵都回归他们该去的地方。而又不会使这位亲卫队上因为国主的命令而受到伤害呢?”
天趣素来应变机智,在佛祖身下众弟子中号称多智第一。此时佛祖问他,自然是想要他说出个办法。解决这个尴尬。因为以佛祖而言,是绝不会接受这样的馈赠的,这可是违背他说定下的出家修行的戒律的。佛祖常常告诫弟子,不可贪恋种种享受,也以身作则,并称自己并非僧众首领,而就在所有僧众之中。
天趣心知佛祖的意思,又起了念头,就算你是师尊,还不是要求助于我,顿时又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不过眼前还是要先打发了这些士兵才是,于是向佛祖行礼道:“师尊的意思,是让弟子来处理了。”
见佛祖点点头,天趣便走到那亲卫队上面前,咳嗽一声,道:“将军,您也已经亲耳听见了,我的师尊,也就是你口中的尊者,你国主的师尊,已经委托我来处理这件事了。我想先问你一句,刚才你说国主交代你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出自国主口中,是他亲口对你说的,是吗?”
亲卫队长不明白天趣的用意,但见佛祖的确是让他来处理这件事,便点了点头道:“是的。”
天趣又追问道:“你能确保是国主的原话,一字不漏吗?他说的就是你可以选择被砍掉左手左脚,还是右手右脚?又说如果白象和士兵两样都同时拒绝,你就要砍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这样?”
亲卫队上仔细想了想,确认道:“不错,我刚才说的就是国主的原话,一个字也没有错。您是想要我违背国主的命令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可以不在乎生死,也一定会完成国主的命令!”
“我绝对相信将军你的忠心,但是需要提醒您的是,既然您如此忠于国主,可是应该好好挺清楚国主的嘱托呢?如果误解了国主的意思,就算您甘心为国主而死,但国主却未必能感受到您的忠诚,到那时候想必您的家人也会感到伤心的吧!”天趣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