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二爷第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起床,他看了一眼还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二夫人,一脚就踹上去,“去,给我端水洗漱。”
二夫人爬将起来,这一早的当,她理智从昨晚大把的银子里回笼,便狐疑的问道,“昨晚那银子哪来的?”
息二爷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自是不答,一副大爷了不得的模样。
“你又去赌了?”二夫人心头一凛,就尖叫出声,随后她猛地掀开锦被,到息二爷面前拦着他道,“你不能出去,你这是要毁了咱们二房啊……”
哪想,息二爷一挥袖拂开她,末了,还很是气不过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再嚷嚷试试?反了你,都管到爷的头上来了,爷今个就去找小妾回来休了你。”
息二爷恨恨的说着,他自是清楚知晓二夫人娘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不就是个没落的小商贾,这些年靠着她的接济在过日子,他便是笃定二夫人离不得他,过了大半辈子的锦衣玉食,再回去过那种清贫的日子,谁肯哪!而且被休会娘家的妇人,总是没脸面的,到时候她娘家亦容不下她。
加之他昨日手气大涨,正准备这今日再战一回,将往日的晦气都洗刷干净了,现在看着二夫人百般阻扰的样子,便心有怒意。
“休吧休吧,你早晚会将我和华薄一起给输出去,到时候我也不必活了。”二夫人干脆在地上撒泼,衣衫不整,头发散落,有听到动静的婢女从门口张望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干自己的事,当没听到。
息二爷离二夫人远远的,并不靠近,深怕她身上这大清早就哭闹的晦气染他身上,“哼,爷今晚上就带个美娇娘回来,这屋子你还是赶快让出来的好。”
说完,径直背剪双手,迈着八字步离去,根本不顾媳妇的死活。
二夫人面如菜色,心下倍感毫无指望,她呆呆的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地上,蓦地似乎想起什么,赶紧起身,扑倒妆奁上,一阵翻倒,就将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找见宽大的布包着,然后她又将自己打扮的恍若平常那贵妇模样,这般梳妆完毕后,拿着那布包就出门去了。
息二爷从鸾凤阁出来后,还未到息府大门口,便觉得今日的府里似乎热闹了些,而且还多了好些容貌秀研的女子,他正觉疑惑间,远远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息七小媳妇,你这是做甚?大清早的,弄这么多人进府,吵了太爷的安宁看你什么收场。”对花九,息二爷是有眼红和嫉恨的,如若不是他,他又怎会差点被老太爷给逐出府,他却是将得不到桑园的妄念和被关祖祠的账算到了花九的头上。
“二伯,”花九敛衽行礼,极淡的瞳色掩着,有依稀的晨光在她长而翘的睫毛舞动,“阿九已经回禀过祖父了,祖父说一切由阿九做主。”
息二爷气噎,顿时便觉心头那口起越加的不顺,这府里是个人都与他不对付,他已经在打算今晚上不回府了。
“二伯,这一大早是准备出去?”花九朝边站了站,老太爷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她不过才说了要买丫头调教,这一早牙婆子就送人上门,还一送就是二三十个,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老太爷便拨了息子霄和老严在帮她。
她看着满面春色的息二爷,浅淡的眸色中有黝黑的暗芒闪过,她当然是知道息二爷出去干什么。
“我干什么,还要向你一小辈说道不成?”息二爷很火大,算计不了花九,哪怕只是言语上训斥一番,他也觉得是值得。
“二伯,误会阿九的意思了……”花九捏着袖口,垂头低低的解释道。
息二爷却是懒得听她的,头一抬正准备出府,就清晰的看到一排排姿色不俗的小丫头堵在门口,端的是个个都聘婷的让人心尖发痒,他心神一动指着就问,“这些丫头是买回府里的?”
“是的,二伯。”花九应道,白玉般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个,这个,那个,”息二爷一口气亲手点了三个,皆是相貌上乘的婢女,“放二房我屋里去。”
闻言,花九面露难色,“二伯,这怕是不妥。”
眼见花九这副神色,息二爷觉得心里舒爽了些,得不到桑园,便总要从她手里抢些什么东西据为已有,方能缓下这口气。
“三个,共七十八两又六文。”这当,息子霄简单干练的声音插进来,他摇着金算盘,在日光下非常刺眼,看着息二爷那张白到微泛青的脸色就有明显的冷意。
“能耐啊,息七媳妇,这才进府过久啊,都知道跟长辈伸手了,我告诉你,要钱没有,人我要定了。”息二爷开始耍横,蛮不讲理,话毕,也不给花九说话的时间,就那么大踏步离府。
淡色的眼瞳中恍若流转过毫无温度的水雾,唇尖在晨光中微翘,花九理了下袖口就对息子霄道,“先生,一同逛逛么?”
息子霄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他只是沉默地想了下,然后收了金算盘,对老严耳语几句,便做好一应出门的准备。
唇线上翘了一个弧度,花九也回院重新换了身衣服,她才推门出现在息子霄视野内,息子霄那面上很隐晦的愣了下,只因花九竟然穿着一身小厮的装扮,如瀑青色被藏在方巾之后,灰色布衣也掩饰不住她身上的风华,原本就纤细娇小的身子骨,这会看着竟更觉的瘦小,她站到他面前,杏仁眼眸都眯成了弯月,“公子爷,走吧。”
那口气竟难得的俏皮,是在往日那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