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确实动手了,还十分之狠的下手!
昭洲城北有莫姓,贩卖香料为生,小作坊生意,几代下来,虽没息家势大,倒也稳当的很,莫家千金莫书媛昨晚死了,死于香品,而那香品是暗香楼宝香会出的水胭脂。
水胭脂,上一次正是被莫书媛竞买到,有婢女说,那瓶香品,莫书媛一直舍不得用,昨晚试着用了点,结果就暴毙而亡。
京兆梁起梁大人说完这话,看着花九有叹息,连搁手边的茶也没心思喝了。
他如何看不出这里头的蹊跷,暗香楼卖出那么多的香品都没问题,甚至之前花九相赠他的香品也没问题,但偏偏就出在了水胭脂身上,而且还是一上来就死了人的。
花九面色很沉,她眸中的浅淡色泽顷刻便凝结成冰,“谢过梁大人一早过来告知。”
“这事,闹的很凶,你也知道我不能太偏颇了,也只有早点过来跟你一声,如若是小人作祟,也好想点办法应对。”梁起抚了下胡子就道。
花九点头,有寒气从脚直蹿而入,连指尖都冷了,“大人,还是秉公处理,花氏不会叫大人为难。”
对于花九的上道,梁起很赞赏,“暗香楼是一定要派人去检查的,而夫人你有官阶在身,按理不用押入牢中候审,所以这几日,还请夫人呆府上,不要出门的好。”
花九没应下,她想了下,半晌不语,一旁的息子霄借着宽大的衣袖捏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不知大人,我们可否,看下莫家千金遗体?”
“这……”梁起面上有为难,脸上那略高的颧骨紧绷了一下。
“如若我能当场洗清自己的清白呢?还请梁大人通融一二。”花九紧接着道,她心中有数,水胭脂定是不会有问题的,这其中花容肯定是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脚。
“那好吧,不过,你们二人不要太过张扬。”梁头,随手招来跟着他一块过来的衙差,象征性地在息府晃了一圈,就带着两人到城北莫家去了。
莫家也是院门精致的,这个小门小户的家族从上至下都带着一种淳朴的品德,几代经商,紧守本分,安于满足,倒也安宁了几世,如今莫书媛的一朝暴毙,顷刻让这个家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莫家这一代,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儿,全家上下皆宠爱非常,亦包括莫书媛的几个哥哥,要不然水胭脂这种贵重香品,又岂是莫家敢买的,毕竟那花费的银子不菲,对莫家来说也是很大一笔的支出。
莫书媛的闺房很有淑女的味道,轻纱慢拢,每个转角之处都有长的勃勃生机的绿植打点,就连妆奁都是粉纱铺了一层,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只有女儿家还会有的淡淡清香之气。
花九和息子霄走进来,早之前,梁起便将莫家人给支开了,以免两家人见到起冲突。
莫书媛长相清秀,属于小家碧玉的那种,肤色奶白,但这会她唇乌色,躺在床上,穿着寿衣,没一点气。
“死者指甲泛紫,应是天生有心痉的毛病,死与昨晚,初步判断是窒息而亡,但血中有毒,这毒很奇怪,老朽从未见过。”说这话的是个老仵作,专在衙门吃这碗饭的,他看见花九息子霄两人进来,早得到梁起的吩咐,便将大致的情形讲了一遍。
花九山前,细细看了莫书媛面容,又撩开她衣袖,将她手臂凑到鼻尖闻了闻,确实有一股属于水胭脂的香味。
她那次调制出的水胭脂,属香液,使用的时候只消涂抹在臂弯,耳后就可。
对莫书媛的尸身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花九便在整个房间走了一圈,特别是妆奁,她一一都打开看了来,那些墙角盆栽的香花之类的也不放过,但就是很奇怪,她未曾在这个房间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甚至那栽种的香花种类也与水胭脂并不相冲。
“花容,这几日,未曾出门。”息子霄自然知道花九在找什么,眼见她眉头都锁了起来,就说了句。
“如若他未出门,那这手脚是怎么做下的?我不相信这事和他无关,但暗香楼卖出那么多香品,为什么他偏偏就找上了水胭脂?”花九近乎自言自语,要知道水胭脂这香,配方是玉氏配方中而来的,也是她唯一一款未经修改过配方直接调制出的香品。
莫非,花容也知道玉氏配方的事?
想到这种可能,花九心头一凛。
“原来大姐,也在呀,”这当,从门口传来轻柔如风的声音,花容那阴柔的眉眼站在逆光之中,有阴影下落,就说不清是天真还是邪恶,“我还以为大姐不敢出门了呢?”
心中有些丝线飞一般的急蹿而过,然而花九去抓不住,她隐隐觉得自己察觉到了莫书媛死的真相,但就是还有一些细节她不确定,整个事像被故意蒙上了一层轻纱,让人看不明,“你都能出门,我为何不能出门?”
“如果是我被怀疑杀了人,至少我不会有大姐这么大胆,还到死者的屋里来。”花容低低笑出声,他一侧身,莫书媛的父母就站在他身后,面色不善地盯着花九。
息子霄上前半步,将花九的身子挡在身后,这些人就是个没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