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业封的宝香会以及花家百年皇商之名一朝毁于一旦,连半点翻身的希望都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生生毁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但凡以后花家的香品,又有哪个敢用,这个世间的人,谁都惜命谁都爱命,更甚者,谁都爱惜自个那张见人的脸面。
二皇子还没离去,他站在二楼,长身而立,面色阴沉如水,眉目间装出来的斯文儒雅顷刻不见,只剩面皮子底下呼之欲出的暴怒。
事情到这步,他还不明白当初的水兮烟被花九和息子霄给利用了就是傻子了,那所谓的半本玉氏配方残篇,也多半假的吧,如若不然,水兮烟又怎能那般轻易地就得手了去。
这还在昭洲之时,便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花九视线上移,她看着二皇子巧笑嫣然,杏仁眼眸浅淡的色泽明灭不定地就似漆黑夜色中的烛火,虽不强盛,但却能引得飞蛾尽数死去。
二皇子缓缓地也露出了个笑意,他挥手招来身后随从,看着花九耳语了几句,那随从的眼神在花九身上打了个转,点了点头,就退了下去。
花九收回视线,跟息子霄还有凤静道,“走吧。”
二人加凤静回了曲水琳琅湖那边,凤静笑的颇有深意地对花九道,“阿九,你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香品,可是要给我备一份,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今天水兮烟那一遭,凤静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虽然上次在汉郡之时,息子霄救了他,也多亏了花九那些防身的香品功劳,但像今天这般直观清晰地见识了,他才深刻了解玉氏的香品有多神奇。
“你不早说,香室里面应该还有,你去春生去吧。”花九闲闲倒了句,对自己人她从不吝啬。
“你不回去?”息子霄开始赶人,他不喜欢和花九处着的时候还有旁人碍着,“看着点二皇子。”
想起他们走出花家香铺的时候,二皇子那看及花九的眼神,息子霄眼色就沉了沉。
凤静瞪了息子霄一眼,“知道了,也不看看当初是谁努力撮合你和永和公主的亲事,这才有了现在的媳妇,过河拆桥,没个人性。”
凤静损归损,他还真就连水都没喝口,就起身去找春生要花九的香品去了。
眼瞅着凤静走了,花九才歪着头看息子霄,“原来你和永和公主的亲事,是凤静保的哪。”
息子霄确认花九没半点恼的样子才道,“算是吧,闵王想得永和公主势力,凤静便使了劲,所以才有公主下嫁之事。”
花九是早便猜出了这些缘由,她问及,也只不过是想听息子霄亲口说一遍而已,没别的意思,就那么单纯的想听。
“花家完了。”好一会,息子霄才道。
“嗯,”花九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便是之前两人提过的,花家事了,就离开京城,如今花家也没几天了,“准备准备吧,闵王也要回来了,怎么也得见他一面才说的过去,到时候一见了他,咱们就想办法脱身。”
子霄到花九面前,弯腰亲了亲花九的头顶发丝,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狭长的凤眼之中浓郁的担忧之色明显的让人不安。
闵王何许人,他不愿意跟花九多说,这些事他一个人来处理就好,他只想花九能安心的憧憬着他们未来的日子便好。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花家彻底的陷入了阴霾之中,花家剩下的那一二十家的香铺,在这短短的几日,被迫因为瞬间的门庭可雀,而关门歇业。
况且水兮烟最后是生不如死,所有人亲眼所见,即便二皇子不追究,官府也被他给压下来,但京城权贵已经视花家香品如虎。
花业封感到了比之前还更甚的绝望,他只觉自己到来了孤立无助的境地,索性花家之前买了大量的檀香,还有皇帝那笔国香的买卖在,虽然是亏本的,但只要皇帝用了花家的香没任何问题,那对于水兮烟这事,自然已经推卸称被人陷害,免了责。
老夫人提点了花业封这点,将他警醒过来,花业封便干脆一心一意地守着佛香的调制来,每个环节他都亲自把控,务必不出一丁点的意外。
花家,已经再经不起半丝的风浪了。
而二皇子在这样的形势下,看着花家是再也扶不起之后,他便不再管花家之事,变相的算是将花家给放弃了。
经过这许多的风风雨雨,花业封这会倒看得明白一些了,对于二皇子的舍弃,他算是看明白了,天家之人从来薄情,他便也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