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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室,陌家主摈退左右,自己一马当先坐在首坐,指着下首的椅子,一脸笑意的请陌千雪坐下。
陌千雪心中好笑。
这是个什么意思,是向她说,在陌宅他是主,她是客。客随主便,她只能坐在下首么?
真是幼稚!
若不是要出了心中的那口气,剜除这个总在背后捣鬼的毒瘤,这陌府的大门陌千雪还真不屑进。
陌千雪没有坐下,脸上的笑颜也早就收了,只是站在堂中,轻谩讥讽,语出惊人。
“陌族已经将临灭族大祸,身为一族之首的陌家主怎么还笑得出来?”
陌家主笑僵在脸上,“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
虽不愿意得罪陌千雪,然,陌千雪的这话太重,就算不想得罪,他也必须的斥责。
陌千雪既不屑于来,自然不会坐下。
慢慢悠悠的堂中踱步,“千雪有没有胡说,家主心中自有一杆秤。”
话毕回头,状似悠闲的盯着陌家主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陌家主本就做了好些的亏心事,此刻被她这悠闲的盯看,弄得有些心虚。
面色一沉,以不耐作为掩盖,“你住进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要神神鬼鬼。你若再胡说,休怪做伯伯的不客气。”
陌千雪收回眸光,轻哼,“那千雪就给陌家主提个醒。大火之前,千雪睁眼的时候,可是看到子桦和子业都在我的房中,一个翻翻找找,一个要将千雪杠出去说是要交给什么人?而且,昨晚,千雪还中了令人昏睡的药物,雪宛一众的婢子,也都中了药……”
那药就算不是陌家主让人下的,他也必知,不然,陌子桦和陌子业不敢如此登堂入室。
话锋一转,陌千雪又盯上了陌家主的眼睛,“还要千雪继续往下说么?”
陌家主心虚间,咬牙否认道,“你……你……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他虽是否认,心里却在嘀咕:子棠不是说去的时候,这丫头已经醒了么?
难道,子棠比那两个小子后到?自己不是叮嘱过他,让他先到,杠着陌千雪就走的么?还让陌子业抢了先……
一定是那两个小子,想邀功先行。
想通这节,陌家主对大长老二长老有了不满。
若不是二长老授意,这两个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撇下子棠一人先行。
不过,他虽不满,却也知这个坎必须要先过,清了清嗓子,反斥之声就出了口。
“子桦和子业都在这一场大火之中被烧死,他们是为你父守孝才会有如此厄运,你身为妹妹不但不伤心流泪,拿出真心实意的安抚他的上人,居然还往他们身上泼污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良心?你们的良心才都是被狗给吃了。一边拿着国公府的俸禄,一边却请杀手去追杀她……
陌千雪心中虽愤,脸上却是不屑,此时不是意气口舌之争之时,“陌家主,此事乃我亲眼所见,以我的身份,需要往两个死人身上泼污水么?”
既是亲眼看到,想来否认已是无用。
陌家主话锋当下一转,“既然是侄女亲眼所见,想必是真有其事。没想到,本家主也被他们给骗了。他们平素人前都是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不然族中也不会商议让他们去给你父亲守孝。”
说到后来,却是撇清嫌疑,“族中待他们不薄,他们却还在你屋中小偷小摸,真是该死。还好,现下两人已死,不然,本家主一定严惩不怠。”
陌家主还想往下编,陌千雪却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清咳一声,转换了话题。
“想必,刚才我从宫中出来之事陌家主已知晓,此刻皇上重建国公府的圣旨应该已经下到了国公府。”
陌千雪的话刚落,陌家主笑得连眼都眯了起来。
昨晚他也是一夜未眠,想的就是这事。毕竟,现在陌千雪虽说是爵位的继承者,可她是女流,不能为国公;没有国公,皇上大可下旨说,等新国公承爵的时候再建国公府。
可,新国公在哪里?
陌千雪连婚都没婚,哪里能有新国公?就算陌千雪没了,陌家这次没给皇上将事办好,皇上将这爵位给不给陌家还真是不好说。
心情一好,陌家主显得很是大方,“那就好。这建府一事,兹事体大,若是侄女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国公府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它还是我陌族的事。”
陌千雪慢条斯理,“不用了,皇上不但下旨重建国公府,一应费用和人工全由官家来负责。”
陌家主一愣,出了这样的事,居然一不责,二不问罪,不单如此,还……
看来,皇上心中还念着天放的旧恩。
又或者,皇上心心念念着西境的军权,想笼络陌千雪。
回神,显着东方跪下,三拜,“吾皇万岁,皇恩浩荡。”
陌家主虔诚的拜谢圣恩,陌千雪却是扫兴之极,她蹲下身子。
凑近陌家主的耳朵,小声道,“皇上不仅是下旨重建国公府,更是答应了千雪,要好好的查一查纵火之人,你说,最后查出来的结果,会是什么?”
皇上没答应过她,可是这话还不是由着她说,难道陌家主还敢去问皇上不成。
京中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就算不想深查,却必须要做做样子,明面上的工夫总是做一下,给天下人,也给京中安居的人一个交待,安抚人心是必须的。
陌家主没有听出她话中之意,同仇敌恺,恨声道,“是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