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如吞三尺剑”。魔鬼也喝了个面满通红,眨巴着那双幽幽地放着暗光的小狐狸眼睛,琢磨着该怎样开口,既要明明白白、准确无误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又不能让人看出是在求他——不想低声下气地比人矮一截——因为他是个有身份、有地位,性格比较高傲的人。而对于高米尔这样一个性格高傲的人皮魔鬼来说,直来直去求人办事他是开不得口的。便往海魔面前靠了靠,神神秘秘地说:“海道友,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我就算不告诉别人,也不能不告诉你。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啊?”
海魔心想,这高道友就喜欢醒门子、卖关子,有话拐弯抹角地不直说,有些不耐烦:“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不要吞吞吐吐像个婆娘了……”魔鬼见其有些急躁,便趁机扇起了阴风、点起了鬼火:“道友在这里过得悠闲自在,有吃有喝地好不逍遥自在,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恐怕不会太久了……”说到此处停下,眯着那双狡猾而深不可测的眼睛觑着海鬼。
海魔大脑袋一摇,酒醒了不少,原本侧棱着的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戗着了,并顶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直望过去,连耳朵都竖了起来,心想没有听错吧?魔鬼见其如此神态,便继续煽惑:“耶和华的孩子,带着他的人已经离开了那个岛,正在四处寻找我们。想想看,如此这般逍遥自在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呢?”
海鬼不由得把心悬了起来,问道:“真像道友说的那样吗?”魔鬼千真万确地点点头,并信誓旦旦地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怎么能满嘴胡言乱语地让道友担惊受怕呢?你只因多次帮我,才与那小子结了仇怨。今日我听得此信,不来告诉道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海鬼沉思了半晌,微微抬起大脑袋:“虽然我们找过他的麻烦,可都没能把其如何,倒是每次都伤在他手下。按理说应该我们上赶子去找他寻仇,哪有他反过来找我们的道理呢?”
魔鬼把大腿一拍,继续调三窝四:“你怎么犯糊涂呢?那小子自称是耶和华的孩子,是到这里除妖斩魔擒杀我们的。就算我们对他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眼睁睁地望着你我悠哉悠哉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他小脑袋不停地摇晃,眼珠子叽里咕噜地翻来滚去,先是往里揉情感,接着往里搓义气,后来就边添油加醋地挑拨离间,边往里扬沙子、撒盐粒子。费了不少的唾沫星子,目的只有一个,把海鬼说上自己的贼船,那样他的阴谋才能得以实现。
海魔一直低头不语,他在想问题。自己只因一时义气,为高米尔强出头,由此而两次受伤。若是为了别人的事把命丢掉,不成了火中取栗的那个大傻猫了吗?想起大华同他说的话,便对高米尔说:“你我如今的生活都挺好,如此这般地逍遥快活,何必自寻烦恼、没事找事地到处惹是生非呢?人家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要去招惹人家,彼此相安无事,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两不相扰岂不更好?”
高米尔何等的心计,早从海魔的言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品出了别样的味道,急的都差了音,带着哭腔几乎用哀求的口吻道:“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得不考虑怎样生存的这个极为现实的问题。你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地自由自在地活着,还是被人限制着什么都不允许干地憋了巴屈活着?两种天上地下具有如此之大的差别,怎么能够等同起来地一样看待呢?那小子是耶和华的孩子,他肩上担着的职责就是把我们清理掉,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有他在,我们的好日子就如同瓦上的余霜,日中的余露,维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变得无影无踪地。”
高米尔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虽有自私的一面,但眼下的形势,明摆着也真就是那么回事。可不管他如何地鼓动挑唆,海鬼就是无动于衷,最后说了句“等他找上门来,再做理论。”便就由子出去办事了。
魔鬼窝了一肚子火,心怀恨意地出了海域,想找其他的鬼头以售其奸。一边嘟嘟囔囔、腹诽心谤地诅咒着海魔,一边转动着大脑,想着摆在面前的新问题。到底找哪个鬼头才能达成此行的目的呢?心里盘算着,地鬼、水鬼不行,他们和海魔关系好,有行动必会找其商议;沙鬼、雾鬼好像能力有限;瘟鬼、虫鬼不是好事的;冰鬼、风鬼又离得过远,解不了燃眉之急的近渴……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在了旱魔和火魔的身上。这两个鬼头都是火爆脾气,和海鬼的关系又不是太好,只要能说通其中的一个,便不愁另一个。打定主意后,就向火魔的家乡而来。
火魔住在一座火山上,那里常年喷火吐烟。鬼头和高米尔就有一面之雅,今日见其登门造访,感到甚是意外。魔鬼把在海魔那里的一席话,又加了点盐,添了点醋,对火魔有声有色地讲了一番,并陈明了其中的利害。鬼头只是静静地听着,丝毫没有反应。他虽说是脾气火爆,但不是没有头脑,上次受海魔邀请到高米尔那里赴宴,受其蛊惑,趁着酒劲逞能,结果,众家兄弟无一幸免,都负伤而归。现今想来甚是不值,故对魔鬼的一番说辞反应冷淡,任由其狂鼓口若悬河的那张狐狸嘴,乱摇搬弄是非的那根巧辩的伶俐舌,就是不哼不哈,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