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人抗命,千夜目光又落在赵冠伟身上,东岳轻轻一挑,他就如腾云驾雾般飞出百米,重重摔出营门外,又连喷数口鲜血。
千夜再不理会赵冠伟,而是对众战士道:“全体列队集合,规定时间内不到者,军法处置。”
命令一下,有一名军官就拿出哨子,运原力吹出三短一长的急促哨音。顿时军营内一片,战士们纷纷从营地各个角落内涌出,冲到操场上,顷刻间就排成两个整整齐齐的方队。赵阀私军之精锐,仅从集合速度就可见一斑,远快于帝国主力军团。
等众将士集结列队完毕,千夜只是点点头,随意指了个年轻战士,让他带自己去主将的大帐,就把两个营的战士留在操场上,没有再下任何命令。
没有主将命令,依照军规,这些战士哪都不能去,也不能稍动,就只能在操场上静静站着。
千夜进了大帐,就象是把操场上两营战士彻底遗忘,再也没有任何命令传出。
转眼间就到了深夜,两营战士整整站了快十个小时,虽然以赵阀将士的战力,还远远没到累的时候,心中却不免烦燥和不安兼而有之。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千夜有意惩戒方才不奉军令的行为,就算是站到天亮也有可能。
就在这时,数名赵玄极的亲兵走进营地,直入大帐,对千夜道:“幽国公有令,命你即刻前往晋见。”
千夜听罢,放下手中地图,起身随亲兵而去,片刻后就站到赵玄极面前。
此刻赵玄极并没有象平时一样处理军务,而是在摆弄一套繁复的茶具,见千夜进来,抬手让他落座,又放了一个茶杯在他面前,然后就自己端起茶杯,细细品着。
帐中安静得绣针落地可闻,只有热气和茶香袅袅弥漫。幽国公不说话,千夜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端坐着。
这一杯茶,赵玄极整整喝了半个小时,方才喝完。他轻轻将茶杯放下,抬眼望了千夜一眼,道:“冠伟是员猛将,成年后即上战场,在西陆前线呆了十几年,杀敌无数,积功累累。前锋两营战士,有不少是跟过他的老人。你和他有矛盾,动手切磋也很正常,但是为什么要打得如此之重,而且直接把他赶出前锋营呢?”
千夜淡淡道:“如果是我输了,不见得会伤得比这轻,同样无法在前锋营立足。大战当前,我最痛恨这等借机寻衅之人,既然他跳出来找我麻烦,那我就绝不会容情,不管他背后主使之人是谁。”
赵玄极失笑,道:“你不会以为是我或者燕国公主使的吧?”
千夜说:“如果是您和燕国公,不用如此吧,不让我带兵即可。”
赵玄极不想千夜直言不讳至此,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微笑。只听千夜继续道:“我只是想赚些军功而已,赵冠伟身后主使者究竟是谁,我没有兴趣知道。”
赵玄极沉吟片刻,笑了笑,道:“也罢,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会让人去敲打敲打燕国公府里的那几个小家伙。他们若再生事,可就不会再这么简单过关了。至于冠伟,他或许有些私心,但从来不会在大事上因此有误,这次如果本公所料不差,应该是因为一些过往人情的缘故。”
“如此最好。”千夜语气仍是平平淡淡,即不气恼,也没有感激。
赵玄极道:“现在阀内子弟并不知道你的身份,看你得到如此优待,甚至比三公府上嫡子都不差了,难免心生怨怼。但是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可以少些其它事非。不过千夜,本公一直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够以诚相告。”
“国公请问。”
赵玄极缓缓地道:“你在我赵阀之内,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
千夜不答反问:“国公此问意在何处?”
赵玄极倒是并不掩饰,道:“我赵阀培养子弟有因材施教之说,不仅在于秘法武技,还有发展方向,一方面是为免个人走偏道路,另一方面也为防止家族内耗过甚。你错过了打基础的时候,但是以你的资质和君度对你的看重,未来赵阀必然有你一席之地,所以,你所求为何,关系到今后对你如何栽培。”
听到这番话,千夜心中不免有所触动,赵玄极能有这个心意,就比单纯堆砌资源要更为诚恳。
说到这里,赵玄极又饮了一杯茶,让千夜有时间思索,然后道:“我赵阀年轻一代中英才济济,但只有君度和你远超余子,雨樱他们都要逊了一筹,十年之后,赵阀就会是你兄弟的天下。不过本公也不讳言,因你的出身,阀主之位必然属于君度。可如果你一路走得顺利稳当,至少谋个和本公相当的成就,也是可能的。”
千夜眉心微微一跳,道:“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得如此长远,也没想过要在赵阀谋求权位,现在所求,就是军功而已。”
赵玄极颇感意外,双眉微扬,道:“军功?看来你是对帝国的封赏有所求了。不管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本公办不到的事,还是不多的。”
千夜苦笑,道:“那是将来的事,也未必发生,现在说这些倒是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