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荔阳呵斥一声。
弃疾再不能前:“阳阳?”
“不知夫君此番来郧城所为何事?”杜荔阳站得笔直,心道既然是来接我回去的,就应该把姿态端得高一点,否则他日后也不会珍惜。不过,他为何知道自己叫阳阳,还说寻找了她大半年,他们不过才相识个把月而已,哪里会是大半年?她又问:“是我父亲告诉你我另外的名字的?”
弃疾道:“阳阳,你只晓得我是公子弃疾吗?”
杜荔阳冷笑:“当然不止,你还是楚国司马大人。”
“不!”弃疾还是缓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道,“在你面前,我不是楚国公子弃疾,不是司马弃疾,只不过是你的弃疾。”
杜荔阳防不胜防,弃疾已走到身前,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带着香草的味道,熏得她有些睁不开眼。而那说出来的话,又腻得不行。他是在对她说情话?她脸颊泛起红晕,嗓子就有些渴起来:“你……你是如何得知我还叫做阳阳的?你说你找了我大半年,我们不过才相识月余而已。难道……这是你诓骗女子惯用之计量?”
听到她说这席话,他的心沉入了深潭谷底。果然,她忘了他。或许是那次自悬崖跌下,伤及了头部。能把他都忘了,她一定伤得不轻。顿时,心疼不已,又将她抱进怀里。
“喂!喂!”这一次,任凭杜荔阳怎么推搡,都于事无补。那拥抱来得太猛烈,差点令她窒息。
河风吹来,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她有些眩晕起来,久了,就一直沉沦,就忘记了挣脱。
☆、鱼形铃铛
晚膳后,杜荔阳嚷着犯困,便先行回了房。后堂里只剩下弃疾与杜峰。侍从上来撤掉饭食,杜峰瞧着弃疾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他也懒得开口,站起身来,付着手,闲闲地哼着无名的曲子,信步离开。
“父亲!”
杜峰早已料到,停下步子,回头笑道:“晚膳后当走走,有益健康,可与为父同往?”
弃疾起身走到他面前,行礼:“弃疾愿往。”
两人便在郧公府内四处闲转,院中早已掌灯,虽说光线仍旧不算太亮,但足矣散步闲游。今夜月光晦暗,但星子颇多,就如同仙人的棋盘打落,撒了这一空星点。
“父亲,”走着,弃疾道,“恕婿冒昧问一个问题。”
杜峰笑道:“但说。”
弃疾道:“早闻父亲之名,因蔡灵侯杀父而代,父亲自请守郧,忠孝节义甚高,婿也是崇拜之至。不过,从前倒是并未听说过父亲竟育有郧儿这么一个女儿。”
杜峰听后,笑起来:“我当你绕了半天给我扣个高帽,是要说甚,原来是问这个。郧儿她乃我义女,虽为义女,但我从来也都拿她当亲生看待。”
“那……不知父亲是何时将郧儿收做义女的?”弃疾忙追问。
“何时啊?”杜峰望望天,故作沉思状,“数月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