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深秋的每个夜晚里,就好似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而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两个人,都在忐忑不安着。究竟要不要捅破了那层稀薄的窗户纸,他们都在迟疑着。
这日归家,吃过晚饭,潘小桃一面吩咐了下人们收拾碗碟,一面叫人去准备热水,预备着待会儿的沐浴。然后和往日一般模样,含笑对赵新林道:“赵大哥,我带着锦娘先回去了,累了一日,待会儿泡个热水澡解解乏,再去睡觉。”
赵新林眼见潘小桃牵了锦娘的手就要走,忍不住伸手扯住了潘小桃的衣袖。
潘小桃诧异回头,赵新林忙缩回了手,束手立在原处,然后面上染上了红晕,眼睛左右乱飘,踟蹰片刻,小声道:“嗯,待会儿,待会儿你过来一下。我,我有话要说。”
潘小桃瞧着他的模样,只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头突突直冒,叫她心绪不宁。默了片刻,然后弯起唇角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安置好锦娘,潘小桃沐浴更衣,换了一套碧青色团花褙子,又将发高高挽起,斜斜的插.了两根碧玉色梅花簪,带了同色的耳坠子,描眉画唇,然后对镜望了望,只见镜中人面如桃花,含着一抹清淡浅笑,眉眼间,又淡淡的喜色。
忍不住又翘起了唇,潘小桃回头见帐子中,锦娘睡得酣甜,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屋门。
却不知她前脚出门,锦娘便从被褥中坐了起来。将小脑袋伸出帐子,看着犹自轻微晃动的珠帘,抿着唇儿笑了起来。
夜色尚好,虽是薄如轻纱,冷如白冰,却照得大地亮晃晃的。
赵新林在暖阁里摆了几碟子小菜,又温了米酒,正坐在桌前,两手微蜷起,搁在桌面上,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晓得那个女子是不会拒绝的,可心里仍旧禁不住激动轻荡。他忍不住去摸桌面上摆着的一个狭长檀木盒子,那盒子雕刻精美,漆面平滑清亮。
正是激动难耐,忽听门处轻微的脚步声,抬头去看,果然是那女子缓步而来。却见那女子蛾眉螓首,娇颜若云,赵新林站起身来,有些磕绊地道:“你,你来了。”
潘小桃微微浅笑,冲他点了点头。
一时二人对面而坐,赵新林提了酒壶,给桌面上的两个酒盅都满上了酒。屋里寂悄无声,角落里,香炉青烟寥寥,蜿蜒而上。
赵新林盯着那酒盅里的透亮液体,眼睛眨也未眨,喉管里微微吞咽下一口唾液,然后忽的伸出手去,端起那酒盅仰面灌下。
潘小桃只瞧他双颊晕出团红,微垂着下颚,眼睛看着桌面上的菜肴,伸手将桌子上的一个狭长盒子推了过来,语气略显急切道:“这是送给你的。”
潘小桃朝那盒子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打开,却是一根纤长的挽发金簪。那金簪的首端嵌了珠宝,正是两根相交相缠的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