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举行追悼会的这一天,史秋正在北京接受授勋仪式。看着军装上的新的黄澄澄的肩章,史秋还沉浸在深深的喜悦当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枚将军肩章,无疑是对他一生军旅生涯的最大肯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魁梧而挺拔,虽然两鬓添了些斑白,眼角儿多了些皱纹,但是眼神没有变。他很满意这一点儿,只要一天拥有如此明亮的眼神,他就会一天不泯灭斗志,他的人生就还没走下坡路。
马上就要离开北京,返回驻地了,史秋想到还有一个老朋友要去见一见。否则将来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来了北京却没有登他的门,不排除那个家伙一怒之下jiān_shā的可能。史秋不想冒这个险,出门买了几根甘蔗,向老朋友的家走去。见老朋友,只带几根甘蔗,这并不是他史秋小气,而是他的这位老朋友,对甘蔗有着超越常人的酷爱,那吃起甘蔗来,都称的上是人间一绝,就好像是兔子啃胡萝卜似的,每一会儿就能将一根甘蔗嚼成一堆碎渣渣,然后心满意足的擦擦嘴,活像他刚才吃的不是甘蔗,而是满汉全席似的,脸上写满了满足。
走在大街上,人群中,史秋愣了一下,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从周围行人的嘴里时不时的会蹦出张强的名字。史秋心里苦笑了一声,暗道“不知道这小子又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的问问他!”
史秋的老朋友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主儿。何一清,全国数一数二的能源专家,在国际上享受的声誉比周宗南丝毫不遑多让,以为当前世界能源紧缺,大家对发现新能源的关注程度远要高于发现新植物的关注程度,因此甚至可以说,何一清的声誉比周宗南更为巨大。周宗南每每会对此感到不满,埋怨如今的世人太现实。好在他依托张强,找到了一系列鲜为人知的新植物,几篇论文,让他的名头稍稍的盖过了何一清,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来到何一清的家,他和周宗南住在一个小区。住在一起,又工作在一起,难怪两人平日里会像发情的公牛似的斗个不停。给史秋开门的是何一清的老伴儿朱珊。虽然已经步入了晚年,但是体态端庄,清晰可见年轻时的风采。那个时代可不像现在,美女爱的是才子。每当史秋在和何一清的争论中要落下风的时候,他就会用这个来攻击何一清,每每让何一清懊恼不已。
“哎呀,是阿秋啊,你可好久都没有来喽。”一看到是史秋,朱珊的脸上立即开了花儿似的笑起来。史秋呵呵的笑道“我来看看那个老家伙还健在不?哈哈……”史秋晃了晃手里的甘蔗,大声的笑道。朱珊冲他轻轻的眨了眨眼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那个老东西,这几天正犯浑呢。你刚好帮我治治他!”说完转头冲着屋里喊道“一清,是阿秋来了。”史秋对朱珊笑道“是吗?那看来我来的可够巧的啊!你瞧好吧,我肯定帮你出这口恶气!”说完在朱珊的引领下,进屋来到了客厅。
何一清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看到史秋连屁股都没抬一下。看到何一清这副模样,史秋就知道朱珊说的没错儿,这个老东西又犯上倔了。“一清!”史秋忽然悲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关切,让何一清不由得一怔。史秋几步冲到何一清的身前,俯身轻轻的摸索着何一清的双腿,满是同情的说道“一清,真没想到,几年没见,你就变成了残废,真是苍天弄人啊!来,跟我说说,你的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不起来的?”
何一清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史秋是在逗他,狠狠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屎壳郎(史秋的外号,何一清专用),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残废了?你是纯心找不在在是不是?”史秋愣了愣,说道“你没残废,见到我怎不站起来迎接?”何一清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说道“站起来迎接你?你少做梦了,我没躺着迎接你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史秋一把扭在何一清的腿上,何一清吃痛,放声痛嚎起来。史秋恶狠狠的说道“老东西,我千里迢迢的来看你,你要是敢躺着迎接我,我就敢直接把你装进棺材里!”
何一清龇牙咧嘴的一边使劲儿的揉搓着被史秋掐过的地方,一边怒气冲冲的嚷道“你有病啊!没有残废也被你这一下整残废了,混蛋!”看到两个年纪不小的老头儿,一个龇牙咧嘴喊疼,一个喜笑颜开的喊过瘾,直让朱珊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何一清已经闷闷不乐好多天了,朱珊还真怕他这样憋着会把自己憋出个什么病来。在这个时候看到史秋出现,真的比什么都高兴。呵呵的笑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就闹吧,我去给你们准备几个菜,让你们两个好好个喝几杯。”说完乐呵呵的向厨房走去。
何一清不疼了,瞥了一眼史秋肩膀上的肩章,说道“不错嘛,终于被你混到了上将的头衔。你了无遗憾了吧?”史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把肩章,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何一清紧接着蹦出了一句,让史秋先是一愣,随后苦笑了一声,对何一清怒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