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梁真站在舞台上,他拿着麦,他喊得那么大声,他要问得是邵明音----
“莎莎!你愿意和我回兰州吗?”
梁崇伟是看着邵明音笑起来的,捂着嘴笑,肩膀也因为嘴角的弧度一耸一耸细微的抖。
他上来之前从舞台也往这个方向看过,他知道他们现在坐的地方很昏暗,站在聚光灯下面的梁真肯定看不清楚邵明音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
但梁真还是很准确地看向邵明音,极其灵动的眨了下眼睛,然后亲了下并拢的食指和中指,那个停在指尖的吻同样指向那个方向。
他站在舞台上,笑得同样放肆并且露着那颗小虎牙,他并不知道他的莎莎掉眼泪了,而他的父亲递上了一张纸巾。
“对不起…我……”像是根本没料想到自己会掉眼泪,邵明音有些语无伦次,他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但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他接过了纸巾,但没有用,只是捏在手心里。那睫毛上还沾着的泪水看得梁崇伟心里也是一软,而当他胡乱的抹了把脸,再看向梁真,他选择了笑。
梁崇伟侧着身重新贴着椅背,这让他的视野里有旁边的邵明音以及余光里模糊的梁真。
他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他已经做不到像之前那样苛责般的全盘否定,说他们之间的不是爱情,而爱情----
爱情啊。
梁崇伟看着他们,反反复复地在心里念那两个字,爱情。
他的观念依旧没有改变。他依旧认为爱情无法明码标价,虚无缥缈没有绝对的保障。爱情还随时可能出现变故,就像此刻明明知道了梁真有对象,还是会有一些歌迷出于被感染和喜爱而大声地回应“愿意”。
他知道的,邵明音也肯定知道,有多少人喜欢梁真,就有多少人愿意和梁真回兰州。
可这个最应该说“愿意”的年轻人却是沉默的,因为无需言语,台上的那个少年就知道他的答案。他再次摸着自己的脸颊将残留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吸了吸鼻子后依旧只是笑。而当他侧过头并没来得及将那笑颜里的情愫收回来,梁崇伟看着那样的邵明音,竟有那么个一瞬间羡慕自己的儿子。
他那拥有爱情的儿子。
那一瞬让他明白爱情无法定义不是因为廉价,而是无价,就像梁真的那个眨眼和邵明音的那个笑。谁都不能保证明天百分之百的安全,但他们在今天拥有彼此,他们富有的像拥有整个世界。
那一瞬也让梁崇伟放弃了分开他们的念头。他站起身了,离开前用手拍了拍邵明音的肩,动作和力道恰到好处的像个认可后生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