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给宋逸挂上了点滴。
宋逸的脸又红又烫,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个小小的公仔,可能是烧糊涂了,他的意识不太清醒,眼睛半睁着,嘴里一直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
那是祁敬之的名字。
任寒听得清楚。
周廉俯下身把耳朵凑到了宋逸嘴边,转头问任寒:“他说什么呢?”
任寒皱着眉,没说话。
“阿逸这是怎么了?”周廉的夫人摸了摸宋逸的额头,“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
“他吹了一夜的冷风。”任寒回答说。
刚刚周廉给宋逸打了个电话,是任寒接的,他跟周廉说明了一下情况,夫妻俩就立刻赶过来了。
“吹了一夜的冷风?”周廉惊讶地看着任寒,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脸红得跟苹果一样的人,骂道:“这臭小子脑子是不是进风了?!”
周廉夫人埋怨道:“你别跟这说些没用的,阿逸都病成这样了。”
“这小子不知道又哪儿犯轴,每次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之前辞职也是,一声不响就给辞了,连个屁都没告诉我一声。”
“人家干什么还都要跟你报备啊?阿逸都多少岁了,你以为他还是那个做什么都跟你屁股后头的小孩儿啊?”
“你是阿逸的朋友吧?”周廉夫人转头问任寒,顿时换了个温柔的语气。
任寒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宋逸的大学同学。”
“在这照顾了他一天,真是谢谢你了。”
任寒忙挥手,“我跟他老朋友了,留下来照顾他是应该的。”
“阿逸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周廉夫人笑了笑,脸上却闪过一丝心疼。“这孩子一直都挺辛苦的。”她说。
任寒看了一眼病床的人,喉咙口像被卡了个东西,本来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才发现,宋逸除了祁敬之和宋惟,其实一直都一无所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已经走了,另一个又不知道何时又会突然离开。想想自己那个破家,虽然四分五裂,但好歹父母都健在,而宋逸,除了宋惟,一个亲人都没有,就算生病了,能来照顾他的也都只有朋友,但就算是再亲近的友人,终归是比不上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之前还有个跟亲人一样重要的存在,现在却又不知所踪了。
想到这,虽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任寒却莫名地生气起来,此时此刻,他极度想给祁敬之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