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没有把握,但不愿轻易被他们拿捏。
“蒋大人,你我本是同级。”见顾尚书没有回答,权墨冼转向蒋郎中道:“我想,你还没有让我辞官的资格。”
他要将顾尚书逼出来。
既想他立下这个军令状,就得顾尚书亲自开口。否则,他凭什么要受此约束?
权墨冼的这番应对,让好几个经年老吏在心头暗自赞叹。
在刑部,几乎就是顾尚书的天下,众多官员都以他马首是瞻。这等陈腐之风气,厉来已久。然后权墨冼的出现,就好像一柄尖刀,刺破这层层黑暗,带来缕缕清风。
他不受这规则约束,每每另辟蹊径,就比如此刻。
权墨冼这几句话,就让顾尚书陷入进退两难之地。想要继续为难权墨冼,他就必须亲口下令。
然而,他这样的官场老狐狸,岂会轻易留下如此把柄?
顾尚书咳了几声,道:“啊?你们同僚之间说笑的话,我就不参与了。权郎中,这件案子,是皇上亲口吩咐,你好好办。”
“皇上,对你的期望很高啊。”他打着官腔:“你莫负了圣恩才是。”
“微臣,谢过皇上恩典。”权墨冼朝着皇宫的方向抱拳施礼,巧妙地忽略了顾尚书的话。
从他进入刑部起,顾尚书就对他多加苛责。难道,他还要多谢他不成?这件案子,若不是他自己想办法,只会成就了蒋郎中的名声。
“大人,时间紧迫,请恕在下告退。”权墨冼施礼告辞。
在门口候着的众人见他出来,好几个跟此案相关的人员,便跟着他一道,询问着下一步办案的步骤。
看着被簇拥着而去的权墨冼,蒋郎中的脸黑如锅底。
顾尚书看了他一眼,道:“你说你,一件案子,人犯人证都有,你都拿不出结果。这怪得谁来?”
“属下无能。”蒋郎中恨不得挖个地洞给钻进去。
权墨冼回到签押房,先处理着手上的公务。
“大人,您不先提审洪自良吗?”一名他手底下的员外郎问道。
明日就要交出审案结果,而今日剩下的时间眼看已经不多了。看着权墨冼一派从容,他心头着急。
“不急。”权墨冼微笑着放下毛笔,看着他道:“你去牢里看看,让大夫给洪自良裹裹伤。”
蒋郎中破案立功心切,用起刑来毫不留情。
员外郎不明所以,但他对权墨冼有种莫名的信任,便领命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高唯再次登门,直奔权墨冼的签押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