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方家下人在园子里拣那开得最好的花瓣,采摘下来,经过清洗、阴干、晒干等处理,再用玉匣子盛了,放在冰室里保存。
这鲜花瓣,不一定是哪些,得看当年开花的情况。而且,冰室内空间有限,能储存完好的也不多。
所以,这道菜,因为受材料的限制,一年到头也做不了几次。
而鲈鱼羹,确实也没有白白辜负这么繁琐的准备功夫。鲈鱼的鲜嫩爽滑、干贝的鲜美、花瓣的芬芳,全部融合在这道菜之中,令人光闻其香气,就垂涎欲滴。
“你个丫头!”司岚笙笑着敲了她的额头一记,道:“偏偏想吃这道菜。”
方锦书轻轻一笑,道:“我知道母亲对女儿是最好的。”
司岚笙宠溺地看着她,道:“行,我这就吩咐人去做。”谁让是方锦书想吃呢?
干贝、鲜花瓣数量虽然少,却都是现成的。司江媳妇赶紧去相熟的渔家,挑着最新鲜的鲈鱼买了,到了晚间,方锦书的桌上果然就多了这道菜。
“姑娘,太太真是疼你。”芳芷将碗筷摆好,笑着道。
可不?
这道菜通常用来宴请重要宾客,或者是方老太太过生日的时候才做。如今为了方锦书的一句话,司岚笙便遣人做了来。
要知道那些食材,用一点就少一点,花瓣更是要重新存。
方锦书点点头,心头一阵温暖。
司岚笙或许有这里那里的不足,但毫无疑问,她是一位合格的妻子和母亲。
“祖母那里,可也送去了?”这样的菜品,她岂能一人独享。
“姑娘您就放宽心,大太太已经命人送去了。”芳芷应道:“叔祖母那里,也送去了一份。”
鲈鱼羹入口顺滑,如豆腐脑一般在口中化开,只留下满口的余香。
方锦书慢慢品着,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亳州。
这个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
他的信写得越是简单,背后的原因就越是复杂。只有这样,他才为了保密,而不敢在书信里透露内容。
但这样凭空猜测也没有用,能做的她已经做了。
剩下来,只有相信他。
这一日齐王府里的事情繁多,方孰玉回到方家时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司岚笙让人将留着的一碗鲈鱼羹端上来,道:“时辰晚了,略吃点再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