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双手的掌心,轻轻贴住脸颊,感觉再差一点点就要哭了。
自己遇到任何委屈都可以忍下,可每次只要牵涉到家人,她就心软成一滩水,泪腺也变得发达。
从前二十多年,最疼自己、最爱自己的就是爸妈。
景霓想到的不是她会不会遇害,而是她万一有什么意外,两位长辈要怎么忍受丧女之痛……
顾泰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心里像被人来回用针线刺穿再缝合,来来去去,每一下都彻骨的痛。
他真想回到那间房子,把焦海林拖出来鞭尸。
快要五月了,天气逐渐热起来,病房里的小窗户也开着,有凉爽的风吹进来,亦吹动着楼下花园里郁郁葱葱的花木,清新淡雅的香味散在空气里。
男人倾身往她的被子处拱了拱,让她在自己的臂弯里找到一个最安全、最舒服的角度。
景霓再次抱住他,垂头的时候眼泪终于掉下来,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就全都含在喉咙里,他的手指贴住她的脊背,柔软温热,都是宽慰的力道。
“你什么事也没有,景景,我听我的人说了,你晕倒之前就看到有人来救你了,所以你不用害怕,那个男人没得逞,他会罪有应得……”
景霓不住地点头,除了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庆幸,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痛快,她恨起来的时候也希望焦海林去死。
她不知道顾泰做了什么,隐隐担忧,“你答应我,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但他确实该死。”
顾泰就是猜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事先才保住了那个男人的一条狗命。
“我知道,他还活着,已经被收押,有两位公安局的就在隔壁等着,等你好一点了再给你做笔录。”
这也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才做的安排。
小情侣安静地抱着一会儿,这件事总算有惊无险,景霓的心绪稳定不少,她声音细弱地嗫泣一句,“我好一点了。”
随后放开了顾泰的胳膊。
“怎么了?你可以一直抱着我。”男人淡淡地笑起来,希望她能更多的依靠自己。
“不行不行……被我爸爸他们回来看见怎么办。”
景霓抬眸看他,方才沾过眼泪的黑眸显得亮晶晶的。
顾泰抬手拂过她的脸颊,“这么怕被你家人知道?”
“……我还没做好准备呀,你家里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小领导……”她越说越心虚,索性低下头,露出毛茸茸的发顶,看上去很好摸。
“你没趁我睡着的时候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