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隐忍而沉重的性子,赋予了沈时望这个人一种古希腊风格的悲剧性。
陈越阳真的不懂,这兄弟两个,有什么话就不能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吗
这样下去,两个相互误会的人,嫌隙肯定会越来越深。
陈越阳看到沈时望,就会突然想起陈越凝。
他自己已经没有和哥哥说话的机会了,而沈时苍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有哥哥的日子。
陈越阳抬起手,微微用力地握了一下沈时望的肩膀,然后对他说:“哥,我们喝两杯吧。”
对于陈越阳这种北京人来说,没有什么误会是一顿酒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喝一顿。
陈越阳将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推到沈时望面前,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哥,感情深一口闷。”
沈时望握着玻璃酒杯的手踌躇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时苍你忘了么,我们都……不会喝酒的。”
“啊?”陈越阳疑惑,“别开玩笑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不会喝酒?有些事我知道你憋在心里难受,也说不出来,没关系啊,喝酒,酒喝够了,想说的话肯定都说出来了。”
沈时望侧眸,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有些心疼。
他这弟弟从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怎么离家出走这两年,学了这么多歪门邪道?不但开始说脏话了,小小年纪竟然还喝酒!
而且,瞧他这轻车熟路的架势,应该已经喝过好多次了吧。
沈时望忍不住鼻子发酸,深觉自己对不起沈月玫。
他看着弟弟那张脸,记忆中熟悉的那种文静清冷的气质全然不见,只留下三分潇洒、两分不羁、剩下的五分全是桀骜不驯的狂气。
都说酒能解千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时望垂眸,看了看那杯威士忌,然后将其一饮而尽。
陈越阳见他喝了第一杯,连忙续上了第二杯,继而拍着他的肩膀,说:“有话直说吧,别藏在心里了,不憋屈啊?”
他拿起威士忌,刚想给自己倒喝一杯,却不料右肩瞬间沉了下去。
陈越阳放下酒杯,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沈时望双眸微阖,脸颊透着喝醉后特有的红色。
陈越阳:……
他以为沈时望说“不会喝酒”只是谦虚一下,毕竟南方人都喜欢谦虚。
但他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一杯倒!
见他如此,陈越阳也没敢喝自己那杯,他严重怀疑沈时苍的体质和他哥一样,万一他这一杯喝下去,两个醉鬼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