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这么个道理,所以说还在谈,好孩子你听话,在家里等信儿,二叔肯定给你争取,该拿的一分不少地拿回来。还有,不要麻烦许老师,人情账最难算,二叔也有些人脉,他的同学最多也就是个刚参加工作的,起不了什么作用。知道了吧?”
“知道了。”
陈思嘉心里既痛苦又焦灼,许钦是个外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去继续等消息。
当天下午陈思嘉的小叔从外地赶了回来,听陈思嘉这么一说,立刻拜托许钦跟他一起去了交警队。
结果许钦的同学说,事故认定当天就做好了,司法机关的赔偿标准也出来了,事主是当地搞运输的,家里不差钱,已经按照赔偿标准在准备钱了,赔偿手续陈思嘉的二叔都已经签好了。
许钦当时就有点傻眼了,他突然想起了临走时蔺晓寒说的那句话,他果然是太天真,居然连一个高中生都不如!
小叔没说什么,既然赔偿马上就拿到了,那么剩下的就不是外面的事情,而是家里的了。
回来只是告诉陈思嘉,二叔把事情办妥了,叫她暂时不用担心了,一切等出殡之后再说。
出殡那天下着瓢泼大雨,陈嘉伟瘦小的身子扛着大大的幡站在最前面,陈思嘉站在棺木的旁边。县里这边的习俗还是土葬,车队速度很慢,缓缓地向着郊区的坟山上驶去。
陈思嘉的视线是模糊的,有雨水有泪水,厚重的棺木,摸上去冰凉冰凉的,躺在这里面,是否会觉得冷……
下雨后山路难行,几经周折才到了地方,陈思嘉姐弟俩跪在泥泞中,看着棺木缓缓入土,然后被泥土掩埋……
“爸!妈!”山中回荡着一声又一声催人泪下的哭喊,声声泣血……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嘉伟的。”陈思嘉紧紧地拉着小嘉伟的手。
家破,人亡。
她除了弟弟,一无所有。
“姐,我不用你照顾,我已经长大了,我会保护你。”小嘉伟紧紧地咬着牙。
一个男孩儿到男人的成长,不是经过女人,而是在他父母亲的葬礼上。
再弱小的身躯,都要扛着这个家。
因为他是唯一的男人,唯一的顶梁柱。
出殡之后,葬礼就算是结束了,人们纷纷散去,留下几句安慰的话,或真心或客套或……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