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影披了件衣服开门出去,洗手间的光亮着,晏望霄弯腰趴在洗手池边,往脸上头发上泼水。他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面孔陌生,正关切地扶着晏望霄的手臂,给他递完毛巾,腾出只手给他拍背顺气。那男孩听见有人过来,抬起头看去,打量来人几眼。
梁松影点点头,表情淡得看不出喜怒。他过去把晏望霄接过来,“你又喝酒了?”
晏望霄侧头,把他的手甩开,眼神厌恶,脸带几分不耐,从梁松影身旁走出去。那男孩倒紧紧扶着他的手臂,没放开过,他却不甩开。梁松影实在感到愕然,举起来看了看自己被甩掉的手,胸口闷闷的发堵。
晏望霄似醉了似醒着,从卧室找出睡衣,入了浴室冲澡,留下梁松影跟一个陌生男孩在客厅。
“你是?”梁松影给他倒一杯水,坐在对面沙发。
“我们最近认识,二少喝醉,我送他回来。他说有东西要取。我叫伦守诚。”男孩说。
“谢谢你送他回来。”梁松影说。
“没事。”伦守诚说。
伦守诚默不作声打量这间公寓,拿起沙发上一本散开的杂志,“我能看吗?”
梁松影忍着不打呵欠,眼皮差点要合上,说:“你随便看。”
伦守诚默默打量他,记者媒体笔下的梁松影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写他不好相处,为人冷漠。他觉得梁松影确实热情不足,把客人晾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笑。
坐了一会儿,伦守诚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梁松影去搞了一杯醒酒汤,回来就对伦守诚直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伦守诚从杂志页面抬头,“二少答应让我把车开走。”
梁松影顿了一顿,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现在太晚了。”
伦守诚说:“不急,我等二少出来跟他说句话,看看他怎样再走不迟。”
梁松影只好顶着一双睡眼陪他干坐。
晏望霄洗澡洗了好久,久到梁松影去拍门叫他,怀疑他是不是洗着洗着睡过去。浴室里传出晏望霄低沉的声音,“我在。”梁松影就说:“快点洗好,泡澡注意添热水,别又泡冷水里。”
里面没应他。
他回到沙发上坐着,闭目。
伦守诚又觉得,他对二少倒是关心。
浴室门一开,伦守诚立刻寻声抬头,放下杂志小跑过去,“二少,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晏望霄皱眉看他,“你怎么还在这儿?”
伦守诚不好意思,“我这就走了,晚安。”
晏望霄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朝卧室走,没理会伦守诚,后者失望地远送他的背影。梁松影轻咳一声,起身,“伦先生,晚安,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