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有她随机应变的这一次跟带歹徒的搏斗,即便是作为军校生,郎悦也荣获了三等功的奖状和勋章。当她从边境回来时,几乎所有人都拉着她要给她举办庆功宴,只有季羡只一个人在晚上敲开她的房间门,抱着她的腰低低地哭。后者那只小手摸着她腰腹间的那条狰狞的刀疤痕迹,声音里是满满的哭腔,怎么听都带着浓浓的鼻音,明明已经成年的女生那一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地要求:“郎悦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那些什么勋章在我面前反正是一文不值!你要是再缺斤少两的回来,我真要,真要给你好看的!”
那些年的话,现在还很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从前郎悦不知道自己是没有时间去回想,还是就仅仅因为害怕回想,真的已经有很多很多年不曾追忆过去。但现在在见到季羡只的时候,心里很明确自己的下半辈子,都会在这里宁静的度过的时候,那些属于青春时最美好的又酸又甜的回忆,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如今迫不及待地全部冒出来,纷纷涌进她的脑海里。那些画面,每一帧,都弥足珍贵,值得反复回忆观看。
当郎悦将行李箱里的另外几套军装悬挂在衣柜里后,走出来,看见季羡只正好带着隔热手套,端着一小小的砂锅从厨房走出来。
她正预备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之物,就听得季羡只微微嫌弃的口吻道:“还不去洗手准备吃饭?”
那语气,像是嫌她碍事儿一般。
季羡只将黄焖鸡端上桌后,又从厨房里端出一只盛满饭的小碗和筷子。
“你不吃吗?”郎悦这话脱口道,然后很快她想起来季羡只家里只有一副碗筷。“我不是,我的意思,我……”
她像是一个迷失在迷宫里的人,慌不择路,慌乱地解释着,可又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没事,我在学校吃了午饭才回来。晚上的时候,再去添购家件。”季羡只像是看穿她的窘迫,温和淡然开口,好像这真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
郎悦盯着她从容的脸庞良久,“对不起,小只……”
她真的,亏欠她太多。
万幸,季羡只还不嫌弃她,收留了老无所依的自己。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