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夫人明着是在跟柏子车说话,一口一个皇上的叫着,眼神却总会时不时的瞟上赫连喜一眼,仿佛话是说给她听的一样。
而事实上,华贵夫人确实是在试探赫连喜,想看她会作何反应,当真如柏子车所说准备放弃一切了吗?
赫连喜至始至终摆出的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是隔着面纱打哈欠,就是东张西望,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一次。只是心中更加的厌恶起华贵夫人来,不管她在私底下与柏子车达成过什么样的协议,都与自己无关。可是那老妖婆闪闪发光又似乎有些暧昧的眼神,实在是叫人难以捉摸,又无法忍受。
就在这一时半刻间,华贵夫人的形象已经从打太极的老太太升级成为手持拐杖和小竹筐,面容可憎的白雪公主后娘,那个又歹毒又丑陋的老妖婆。
而赫连喜满不在乎的表现让华贵夫人更加的琢磨不透,紧接着不安了起来。
她停下了手中的扇子,笑着对赫连喜说道:“这么匆忙请夫人进宫,主要是陪陪我这孤独的老婆子,你瞧瞧这诺大的皇宫就住着我和皇上两人,而皇上又太忙了,根本顾不上陪我说话,我这安慈宫整日里进进出出的无非就是几个奴才,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好了,有了夫人和小公子,这死寂的皇宫多了好些生气,热闹多了。”
装蒜应该算得上柏家人的特质了,小的会装,老的更会装。
赫连喜无奈地抽动着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哪里的话,倒是华贵夫人莫嫌我母子俩聒噪就好。”
要装,大家一块儿装才叫精彩!谁叫她赫连喜现在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华贵夫人不死心,仍旧试探道:“你家小公子长得就和皇上小时候一模一样,聪明伶俐又讨喜,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说这话的时候,为求逼真,华贵夫人慈眉善目地望向了赫连喜怀中的容缃喻。
谁料,容缃喻看她看着自己,竟然很不给面子的大哭了起来。
华贵夫人的脸色不自然了,嘴角无意识地抽动了两下。
赫连喜千哄万哄,可容缃喻就是不肯停止嚎哭。
一旁的额柏子车也有些心急,可碍于他母亲在场,只是有些焦虑地看着赫连喜,干着急罢了。
此时,赫连喜颇显为难的看向华贵夫人,“要不民妇先退下,这孩子许是有些认生,所以才……”
华贵夫人强撑笑脸,“孩子都这样,你只管带他先回昆玥宫,明日我再差人请你过来,咱们再好生叙叙。”
赫连喜笑着应声,那笑要多虚情有多虚情,要多假意有多假意。
叙叙,她和她有什么好叙的东西,是叙叙培养孩子的经验,怎样成功的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为一名合格的白眼狼或者谈一谈她伟大的野心。
这样有意思吗?
这样显摆很有意思吗?
无聊的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