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嘴的沙子,被呛得弯下腰剧烈的咳嗽。
她咳得太凶,甚至咳出了眼泪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墨镜的镜片上,又倾斜着滚落而下,滚进茫茫尘埃里。
萧璨终于止住咳声,她的嗓子和肺里都灼得厉害,吞咽时都会带来阵阵刺痛。
她也因着痛稍微清醒了几分,瑟缩到一棵还算粗壮的树下蜷着,给樊璐打电话。
刚刚她和楚怀影说樊璐找她有事来接她,其实都是扯淡的鬼话。
萧璨是个死要面子的,输人不输阵,她已经输了自己,那至少要保全最后的一点颜面。
但是现在看来,这点颜面她怕是都要保不住了,樊璐知道这事,能落井下石地笑话她半个月。
然而经纪人并没有十足地落井下石,樊璐带着朦胧睡意接通电话,一听明白情况,二话不说开车出来接她。
萧璨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蹲在树底下,一动也不动。
她是真的想不透、看不懂。
她和楚怀影相处时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地在她脑海里回放,自从在《当归》再次相见后,她们两个的关系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奇怪,直至走到今天的地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萧璨被冷风吹得有些头疼,却依然固执地继续回想。
是因为试镜时楚怀影故意ng她两次的恶趣味捉弄吗?
是因为她哄着骗着将楚怀影灌醉的坏心眼报复吗?
萧璨想了又想,得出的结论让她心里塞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没有开端,没有缘由,她们两个一直保持着这种暧昧又隐秘的相处模式,仿佛她们…天生就该如此。
没过多久,樊璐的白色轿车以一种破关斩将的风驰电掣姿态飞速驶来,几秒钟就开过了萧璨几百米远,又一个急刹,带着几分迟疑的慢慢倒车回来。
樊璐这辆新保养过的车经过如此恶劣环境下的栉风沐雨,已经是饱经沧桑。她放下车窗,打量着脆弱无助的菟丝花璨,半晌,道:
“行了,上车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听了你的电话,果果担心得要死呢。”
菟丝花舔了舔开裂的双唇,慢慢站起身,挪动着已经发麻的双腿,一点一点蹭到车边,坐进后排去。
樊璐看她坐好,仗着路面没有人更没有摄像头,公然违背交规,一个漂移转弯,全速往回开。
萧璨被猝不及防甩这么一下子,整个人差点滚下去,光荣磕了头。她揉着脑袋,也不颓废了,开嗓又是那个难伺候的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