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学用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写完一张化学卷子。最后两人交换审核了一下卷面,陆言学脸黑了,他咬牙切齿道:“这个比赛以后规则增加一条,正确率必须保持在70以上。”
陆神化学保守估计85分以上,简丛物理保守估计45分以上。
简丛丝毫不觉得羞耻,大大咧咧道:“反正这次是我赢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陆言学气极反笑,伸手敲了他一下,“三十分钟,把计算题再做一遍。”
棒棒糖已经融化到只剩下一根塑料棒了,简丛用牙齿咬着,没一会就咬成扁平状了。
“垃圾给我,我去扔。”简丛低头重算,陆言学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倒不是无奈,更像是宠溺。
就像是香草味的曲奇饼干,香甜不腻。而发现自己对甜食越来越欲罢不能,毫无抵抗力的时候,他们早已深陷其中了。
明天就是十一了,陆言学的一个表哥结婚,比陆言学大了六岁,是小姨的儿子。他这个表哥很酷,大二休学去部队待了四年,回来用一年时间休完了两年的学分,却又在全家都以为他要考研的时候选择了结婚,还是未婚先孕直接闪婚的那种,把小姨气得不轻。
如果要说一个陆言学从小崇拜到大的人,除了老爸,那就是表哥了。
小时候用电杆电鱼塘差点把自己和鱼一块处置了,长大一点了抽烟早恋打架混社会还被砍了两刀差点一命呜呼,最后上高中了才安分一点,可还是个刺头,上学把老师气哭,回家把爸妈气得用鞋底抽。他好像天生长着一根反叛的筋,你们越想不到他要干什么,他就偏偏要干什么。
比如高中,谁都想不到他能考上大学,他却疯了一样考了个市第一,跌碎了所有人的眼镜,去了最高等的学府。
离经叛道。这是外公给表哥的评价。可能每个男孩子内心都有不羁而又放纵的天性,所以表哥不仅是他们这一辈人中最年长的,也是最受他们崇拜的。少年们盲目而又不自知的崇拜。
陆言学答应和老妈一块去看件新衣服,下午一回家就先和老妈出门逛街了。
“原继修也算是你们这一辈里的人才了,我要有这样的儿子,活活得气得早死三年,他那媳妇也是个厉害角色,挺着大肚子就直接敢上门来讨说法了,你小姨要有个心脏病高血压的,非得当场厥过去。”季樊美和陆言学吐槽着他这个非常没有谱的表哥。陆言学默默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陆言学已经快两三年没看到过表哥了,不过每年过年表哥都会寄一些邮票照片什么的回来,有时候是在南极拍的极光,有时候是刚果拍的黑瘦的小男孩。仿佛也就是象征性地告知一下家里人他今年的行程。
仿佛他真的就是这样酷得飞起。
但陆言学知道,他哥心里藏了一个人。
但是这辈子不可能了。
那个人死了。死在十八岁生日宴后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