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见,这个人就快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以前想起他的时候还会憎恨,可这几年见不到了,那份憎恨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褪去,藏在心里,每次看到别人的爸爸,他会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其实他从心底里还是希望有个爸爸,期待一个正常的家庭。
只是孩子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父母,他们只能期盼自己的父母能够更好一些。
一年前的时候就听妈妈说这个人因为被追债的人打断一条腿,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赌,妈妈瞒着他去找过他爸爸,这些妈妈都不曾和他说起,妈妈还告诉他,半年前这个人卖了一个肾还了一部分钱,又找了份煤矿工人的工作,已经在慢慢地还债,只是赚的那点钱比起他曾经挥金如土的生活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不然他们两母子也不用一直躲到现在。
“就算是很小的力量都好,总归他有了改变。”这是妈妈和他说的话。
林初很不情愿地带着妈妈给他的4千块钱走到火车站,听妈妈说爷爷去世了,其实关于老家的那些人,他的记忆是很模糊的,印象中很小就从老家出来然后四处奔波,除了舅舅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来往过,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
a市的火车站总是人山人海,冷气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从这里来的,从这里走的,来来往往,带着梦想来的又带着梦想走的,还有很多扎根在这里的。
他很感谢宋叔叔,如果不是他,他们母子可能在a市一个星期也熬不下去。
他在火车站走了好几圈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说熟悉其实也不算熟悉,甚至有些模糊,但是那个感觉不会错。
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两个外的注目,他瘸着脚,一边的肩膀往上隆起,骨瘦如柴地靠在牛仔布袋上昏昏欲睡的样子,还是让林初有些迟疑,仅仅三年而已,他爸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林初想起宋景延的爸爸,挺直腰杆威风凛凛的模样,而他的爸爸则像个垂暮的老人,好像轻易不久就会结束这个人的生命。
林初就站在他2米远的地方,他爸爸看见他,眼里才有了丝丝光芒,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一瘸一瘸向他走来。
这个真的是他爸爸?
林初印象中的爸爸起码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喝了酒满脸通红,那手劲也是大的可怕,经常拿着酒瓶打人,说起赌场的事情总是意气风发,他的眼睛会喷火,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玻璃渣。
他越走越近,笑容也越来越清晰,而林初的梦却越来越模糊。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对方先开了口,“林初啊,这么久不见,长高了,比爸爸要高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这些话从这个人口里说出来,心里莫名有些排斥,他宁愿对方像以前狠狠的骂他,他也觉得比现在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