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好整以暇的慢慢饮茶,随手翻看书案上的文件,万年县府衙搬是搬定了,但目的不在于此。
远在御史台受问的李元纮闻询归来,一众人等见到他就像见到救星一般,张玉安拉他到旁低语片刻,李元纮向宋玉拜首道:“公主殿下,此事是否有商榷余地?”
这回轮到宋玉吃惊了,扬眉道:“你们先下去,我与李县丞说几句话。”
张玉安恨不能将烫手山芋扔给李元纮,闻言如蒙大赦般拜退。
府堂只剩下四人,薛崇简面色刚毅,持剑护卫在侧,春静静的立在一旁,在宋玉的示意下开口道:“李县丞可知殿下为何要府衙搬迁?”
李元纮迟疑一下,道:“臣,不知。”
宋玉笑他谨慎,再微点首,春又道:“安乐公主已上请陛下释放僮奴,安乐公主性子急躁,你是知道的,一旦开释,您这县丞只怕也坐不牢哩。”
李元纮今日去御史台便是为了此事,御史们竟皆摇头,以示此事难办,李显或许真的会释放了僮奴。他抿了抿嘴,道:“臣只是依法办事,问心无愧。”
春失笑道:“你是问心无愧了,袁从之恐怕就要被流放呢。”
李元纮浑身一紧,焉能听不懂她的意思,他自外地一路为官入京,凭的是真本事和政绩,只是武三思和韦氏当权后,朝政败坏,如今斜封官横行,让他颇感有力难施。若为了这件事被流放的话,他想再有入京之日,还不知得等到何时。
“府衙搬迁何处?”李元纮小心翼翼的问道,终是妥协。
宋玉暗赞他识时务,眼色向春一扫,春答道:“道政坊。”
道政坊就在兴庆坊对面,隔了个春明门大街,李元纮松了口气,又听春道:“殿□□恤,已买下原寿春郡王李成器府邸,加以修缮。”
李元纮听得是安国相王长子府宅,这其中意义深远,仔细一想,焉能不谨慎,犹豫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宋玉笑说道:“李元纮,你敢对我照章法典,一纸判决就叫我送还了石磨,我今日把你赶出兴庆坊,你怨不得我,下月之内,万年县府衙必须迁走。你要认为我挟私报复,大可去找韦氏伸冤。”
李元纮一愣,旋即领悟,不敢相信道:“可是殿下……在我看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