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撇开脸,不想让陈延陵看到自己有些发烫的侧脸,任陈延陵接手了那只鸡,自己转身去拿盆。
奋力挣扎的野鸡被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随着鲜血汩汩流入碗里,还被用力控了控,终于死得没法儿动弹了。
辛螺的脸色也回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接过那只野鸡搁进了注满了开水的盆里开始烫鸡毛。
鸡毛不能烫太久,得边烫边趁热褪了,否则会把鸡皮都一起烫烂。
辛螺刚挽了袖子蹲了下来打算褪鸡毛,陈延陵已经在盆子对面蹲下,一把捞过了那只鸡:“还是我来吧,你皮肤太嫩,小心烫了你的手。”
对于已经断了关系的前任未婚妻,还适合这么头碰头地蹲在这儿抢着褪鸡毛的同时,还说出“你皮肤太嫩”这种话吗?
这话放现代都有些暧昧不清,搁这时空,妥妥的是调戏吧?
辛螺抬眼考量地看向陈延陵,却见他紧紧抿着嘴,正半低着头专注地薅着鸡毛,一手下去,那只鸡身上就是一大片白净,显然正在一门心思地卖力干活。
大概是感应到辛螺的目光,陈延陵抬头看了过来,眉头轻轻皱了皱,面色有些勉强地解释了一句:“我皮粗肉糙的,不怕烫,做的比你快些。”
先前那句有些不太合时宜的话,大概陈延陵也只是顺口说的吧……辛螺将那口气咽了回去,“嗯”了一声,起身去淘米。
陈延陵手上不停,唇角向上泛出了一丝极浅的弧度。
那只鸡被陈延陵放上砧板时,已经被开膛破腹,连鸡胗、鸡肠子都被划开清洗好了,干干净净只等着辛大厨下手。
辛螺刚握了菜刀在手,已经双手环胸退在一边的陈延陵闲闲开了口:“对了,我瞧着伙头兵带的有腌酸辣椒,炒个酸辣鸡杂吧,正好佐粥。”
你说陈延陵不照顾她吧,杀鸡褪毛他都抢着来,你说他照顾吧,这点菜还点得挺溜的,当她这儿是饭馆子呢!
辛螺磨了磨后槽牙,终于忍不住狠狠瞪了陈延陵一眼:“我煲个粥还勉强,做菜手艺一般,只怕做出来的菜合不了大将军的口!”
这句话是怼陈延陵先前说的“做菜一般”那话的。
陈延陵目光有些没有对焦地飘远:“没事儿,熟了就行,就算更难吃的,我也不是没有吃过。”
辛螺握着菜刀柄的手不由一紧,下意识地转头向陈延陵看去,却只看到了他正在走远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却被斜阳将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说不出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