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有金一家子看着金再来,金再来就看辛螺和滕玉屏。
要是滕玉屏自己来处理,是不会让什么大妮这一摊子事儿给耽搁工夫的,不过瞧着辛螺有心插手帮那个丑丫头一把,因此也就没有吭声。
这会儿那丑丫头的事也处理完了,滕玉屏早就想着要回归正事了,凑近辛螺低语:“七妹妹,前头那几个证人都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后面这一个也只是说是经常看到。
谁也不能证明那头牛就是在苗有银家里没养好所以生了病,这无凭无据的……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归咎到苗有银这里,七妹妹你看呢?”
陈延陵瞧着滕玉屏说话间呼吸都已经拂动了辛螺鬓边的碎发,忍不住皱了皱眉,见辛螺悄悄退开了一小步,眉头这才慢慢松开。
辛螺并不喜欢滕玉屏这么凑近跟她说话,悄然退远一点后才答了:
“滕公子说得极是,既然没有证人证明苗有银虐待过那头耕牛,而大妮的话也只能说明苗有银家里有时存在没好好喂养耕牛的情形,不能确定与耕牛致病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将耕牛的病归咎于苗有银家确实不妥。”
辛螺说这些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周围一圈儿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苗有银顿时喜形于色,苗有金一家却是愁眉苦脸起来。
金再来虽然觉得那头耕牛真是可惜了,但是袁富贵几个证人不给力,没有明证,峒主大人作出这样的裁决也是理所当然;不管怎么样,这事儿今天就算定拍了。
金再来正要开口说上几句场面话,辛螺却一摆手,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苗有银虽然身为苗有金的胞弟,向亲兄长借牛耕田,却没能完全尽好喂养之责,以至两家反目闹事,这样还不如按照市价行情来算,租用耕牛一天要多少费用,责令苗有银向兄长苗有金照价偿付。”
本来是看来兄弟手足情上,苗有金没有收这租牛的费用,没想到这弟弟苗有银比外人还不如,春耕中正要使大力气的牛都不给好好喂养喂养,那么撇开这兄弟关系,让苗有银就照行价来偿付租牛的费用,这理由也是很正当的了。
租一头牛一天怎么也要五文钱,苗有银不仅用这头牛耕了原来的田地,后来还开垦了几亩荒山,算起来前前后后也使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当初跟哥哥家里借牛,就是打着不用白不用的省钱想法,但是租牛的费用跟赔一半耕牛的身份银子相比,实在是太便宜不过了。
苗有银当即痛快地点了头:“草民听峒主大人的!当初我借了那头牛一个多月,就算两个月六十天吧,我马上给我哥付三百文租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