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叶珠却是完全豁出去了。她喜欢陈延陵,陈延陵却根本对她不屑一顾,辛螺一点也不帮着她这个姐姐,却胳膊肘儿往外拐,不仅要逼着她和姨娘去莲花庵吃苦,还逼死了她的贴身丫环----
见辛螺脸色发白,身子微摇,却紧紧抿着嘴唇不答话,辛叶珠张口还想再骂,陈延陵却皱着眉头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辛螺面前:“萱草不是自尽的,是他杀!”
辛叶珠一下子哑了口。
辛螺惊愕地抬头对上了陈延陵的眼,很快定了定心神,低声问道:“你会刑……验尸?”
陈延陵点了点头:“家中有长辈从事这一行,我也跟着学了些皮毛。萱草看起来是上吊自尽,实际上是被人勒死以后挂上去的,死亡确实就是五更左右。”
眼风微微睨了辛叶珠那边一眼,陈延陵继续开了口:“萱草颈后有两条勒痕交叉,手指指甲有拗断,但是自己的颈部的抓痕却并不深,很明显是在突然显袭中激烈抓挠凶手,这才导致指甲拗断,而不是因为痛苦抓挠自己----”
萱草是被人杀死的?辛叶珠先是被陈延陵的话惊得呆了呆,片刻后想到刚才陈延陵从柴房里出来时,看向辛螺的目光----那眼神说不出的柔和,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关心,又像是担心……
难怪陈先生一直对自己是一副嫌恶的模样,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辛螺!他是辛螺的保镖,就是晚上住宿,也是借着护卫的名头,住在辛螺的院子里。
两人这么不避嫌,指不定私下早有些什么也说不清!可惜自己一片真心,在陈先生眼里只怕就是一场大笑话,更成了他拿来讨好辛螺以表忠贞的脚底石!
辛叶珠瞬间就醒回了神,盯着陈延陵的目光已经有了隐隐的忿恨:“你这么替辛螺解脱无非就是----”
“我替辛螺解脱?!”陈延陵心中一紧,厉声喝止住辛叶珠的话,“五小姐不妨自己走近来看看萱草的尸体!凶手以为这样就可以伪装过关,殊不知尸体会为自己伸冤说话!”
尸体会说话……辛叶珠打了一个寒噤,不仅不愿进去,相反还飞快地退远了两步,只是兀自嘴硬:“你、你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人都死了,尸体怎么会说话?”
陈延陵轻哼了一声,唤了杨树上前,跟他一起抬着那张草席,将萱草的尸体抬了起来,堂然摆在了大家面前:“如果是上吊自杀,根据绳结的位置,颈下的勒痕也会略有些变化,但是总体上来说,勒痕都会呈现出一个尖斗形。
也就是说,勒痕会在颈下最低部位最深,向两边颈侧上升渐浅,最后消失。但是,不会在颈下出现这样两道勒痕,而且其中还有一道明显已经延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