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啊,梅笙!”
老祖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被婢女簇拥着,迈进了殷梅笙所住的院子。荣氏赶紧上前去扶。她擦擦眼角的眼泪道,“都已经三天了,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肯吃饭。”老祖母听了,同样心疼得直掉泪。她捂着心口叹了一句,“笙儿啊,你是要把n_ain_ai我的心给苦死了啊!就为了一个外人,你糟践自己的身体,和n_ain_ai这样作对!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淹死了好哇,就不应该留下这个祸害,把我的好孩儿害成这副样子了啊。”
“别再提这件事了,我的祖宗。”
荣氏听到老祖宗又提起那桩旧案,想她真是气糊涂了,竟如此口不择言,继续拿这件事情刺激他。而且这桩事情原本也是她做得不对,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了。“还是快哄他出来吧,刚刚听他在里面摔了茶杯,不知道有没有弄伤自己,得看看里边情况怎么样。”
“笙儿啊。听n_ain_ai一句劝。其他的事情好商量,一定不能把弄坏了自己的身体。你说,n_ain_ai都多久没看到你了,你在外面一呆就是好几个月,可没把我们大家给担心死。笙儿啊,快,快开开门,让n_ain_ai瞧瞧我的乖孙子。”
“他自从被带回来后,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荣氏叹了口气,“好好的人,被作弄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蛊了。”
“笙儿啊,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只求你千万别这样赌气,你快开门看看n_ain_ai吧。”
“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
里面正哭着闹着乱成一团呢,忽然看见院子里进来了个身姿伟岸的男子。他一身素朴干练的武官打扮,腰间挂着圣上御赐的银色佩刀。仔细看他五官,和殷梅笙长得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加成熟了些。众丫鬟看他进来了,都“大爷”、“大爷”的叫着。殷兰筝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梅笙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吗?祖母怎么也在这儿?”
“他跟我闹脾气呢。”祖母擦了擦眼泪,“你不是要忙边防调度的事儿,怎么有空回家?”
“已经忙完了。”
殷兰筝往屋里看了一眼,只看到满地的茶杯碎片。
他向来知道这个弟弟脾气别扭,口是心非,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已经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样对别人撒气,连平日里最关爱他的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毫无教养可言。想到这儿,殷兰筝眉头一皱,从腰间抽出佩刀,直接将里面反锁住门的木栓砍成了两段。劈砍的声音将在场的女眷都吓了一跳。老祖宗急忙拉住殷兰筝的手,捂住心头道,“切莫吓着了他。”
“我自有分寸。”
殷兰筝一脚将门踹开,抬脚迈进了昏暗的屋子。紧闭的门窗使空气无法流动,因此里面的空气格外浑浊。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殷兰筝的声音冷冷的,回响在光线昏昧而空旷的屋子中。他身居高位,很清楚自己的话会如何给别人带来胁迫感。可是他现在的确是出离的愤怒了。
殷梅笙披散着头发瑟缩在黑暗处,鬼魅般默不作声的睁着双眼。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印象中的弟弟,虽然很少对人流露出真情实感,但一直都是庄重而严肃的。他对自身要求甚严,也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如今他竟为了一个男子堕落成这样,不惜和家里闹翻,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