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中,四下无声,唯有凤霄带着厌恶的声音回荡。
“你那张脸,我怕看多了,饭都少吃半碗,趁现在我还没空收拾你,自己给我滚。”
“听见没有?滚!”
崔不去动也未动,没有下马,甚至也没有出声反驳辩解,似乎被这番话刺伤,久久回不过神。
明月面露茫然,看了看凤霄,张嘴想劝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秦妙语无声叹了口气。
谁说女人善变?男人口是心非起来,半点不逊女人啊。
“崔兄,你也听见凤府主所言了。”萧履温温柔柔道,没带半点烟火气。“我明明给你留信,让你去赵氏茶坊了。”
“正因为你让我去赵氏茶坊,我才知道你一定会来风云酒肆找凤霄。”崔不去平静道,没人听得出他心情是否受凤霄方才一番话影响。
萧履也叹了口气:“我不愿杀你,才有意误导你的,你既知道,何必还来蹚浑水?”
崔不去:“杨云虽然已经被俘,但他始终交代不出大部分灾粮的去向,我只好来问萧楼主了。”
出乎意料,萧履直截了当道:“被我运走了。”
崔不去:“全部?”
萧履笑道:“我送了一个杨云给你,换那些灾粮,不是很公平吗?侵吞灾粮的人已经伏法了,你对皇帝也有个交代,那些灾粮,就当是我的酬劳好了。”
崔不去点点头:“的确很公平。”
萧履好声好气道:“崔兄,范耘虽然背叛了我,但我对你素来很欣赏,我知道,你我是同一种人,以你的骄傲,要你贸然投靠我,是不可能的,这次我先解决凤霄。解剑府一去,往后你也少了一个对手,两全其美,难道不好吗?”
放眼在场众人,除凤霄之外,无一人是对手,他想杀崔不去也是眨眼之间的轻而易举,但萧履却耐心细致地对崔不去解释。
凤霄冷笑一声,表露他极度不爽的心情。
崔不去望向萧履的右手,那里被宽大衣袖盖住,但萧履没有刻意遮掩,他的左右衣袖同样长,之所以看不见右手,只因那一截枯骨萎缩,不如左手修长。
他若非身有残疾,备受轻视,早已在陈朝庙堂之上占据一席之地,就算如此,若他肯钻营,低下头颅,稍稍向上位者表示屈从,以他的能耐,出将拜相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