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几乎是下一瞬,两人眼前的怨气,像是吞没了方才的剑光,“轰”地一声撞开了寂静,将他们掀翻在地。
林止钧艰难的站起身,急匆匆地赶到傅少徵身边,就见后者脸上毫无血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刚才仓促间傅少徵为自己挡了一下,也不知道伤的如何。尽管很生气,林止钧还是心疼地将他扶了起来,压着火气问道:“怎么样?”
傅少徵白着脸摇了摇头:“没办法,太迟了。”
怨气刚才已经全部翻涌而出,没有办法再压制回去了。
“我没问你这个!怨气四散关我何事!修真界的危机又关我何事!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破事!”
傅少徵被林止钧骂地一愣,半晌没回过神来。
林止钧脸色煞白----气的。刚才傅少徵被江祀摆了一道,前些日子在罗刹幻境里的伤还没好全,现在又给林止钧挡了一记,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林止钧的脸色难看。
倒想是他受的伤比我还要重似的。
傅少徵有些好笑地想。
他叹了口气,抚平了林止钧的眉头,说:“我知道,千年前你就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要不是我,现在你估计都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林止钧愣在原地,颤着声音问:“你……想起来了?”
“一点点。”傅少徵淡淡道:“很模糊,但是能看见。”
傅少徵觉得自己体内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苏醒,又觉得可能是记忆恢复造成的不适感,于是忽略了这份怪异,说:“我们既然生于修真界,就必须为它做点什么,这不是在乎与不在乎的问题,而是……责任。”
他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你也是我的责任。”
兴许是风清的记忆逐渐苏醒的缘故,傅少徵对自己的所思所想已经不再总是闭口不言了,虽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小别扭,但总归是能知道一星半点。
林止钧被傅少徵这句话烫的喉头哽咽,几欲落泪。
林止钧知道,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地让傅少徵相信,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是倾注在他身上的,但从他不愿太过亲近的表现来看,傅少徵对这个世界有着极其深的不信任感。
但知道此刻,他才真的感受到傅少徵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开始敞开心扉接纳他这个穿越时光而来的不速之客。
林止钧张了张嘴,心中所思还未成形,嘴中便吐出了他在脑海中反复咀嚼的两个字。
“少徵……”
傅少徵却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身后又涨大一圈的魔物,说:“把岁晚给我。”
林止钧正心神荡漾着,只会懵懵懂懂地跟着傅少徵的话做。
这个陈旧的铃铛,来到了主人的手里,似乎像活过来般迎着风叮叮当当地吵个不停。